商顏傷的極重,又加之沒有任何生的意誌,危在旦夕。
李長燁不敢耽誤,抱著商顏進了國公府最近的別院,妥當的將她安穩放好,以最快的速度叫來了大夫為她醫治。
大夫再次妥帖地將血止住包紮之後,對李長燁說道,“老夫雖然為這位姑娘止住了血。
但脈搏微弱,已經是一隻腳踏進鬼門關了。
還有,這位姑娘髒腑也有些微弱,恐是平日裏思慮過重,這情況便又重了幾分。
老夫會盡力救治,或許這位大人再多請幾位名醫為這位姑娘合力救治。
這位姑娘頭上的傷太重了,能不能醒的過來,就看她自己求生的意誌了。
若是能醒過來,可能……”
李長燁坐在床邊,聽著大夫欲言又止,便向他看了過去,“可能什麼?”
大夫想到要是以後出了什麼差錯,說不定會栽在自己頭上,心一狠,還是將最壞的結果告知了李長燁,“這位姑娘若是僥幸能夠醒來,老夫也不能保證這位姑娘是不是神誌清楚。”
大夫說的含蓄,李長燁卻聽懂了,說不定人醒過來之後就會變成傻子。
李長燁視線轉向躺在床上,臉色煞白,昏迷不醒的商顏。
這時候的她,除了還有淺淺的呼吸之外,離死也不差多少了。
想起昔日她的鮮活的模樣,何曾如現在這般虛弱?
求生的意誌?她將歸雲看得如此之重,歸雲一死,甚至動了死念,哪裏還有什麼求生的意誌。
他有些不甘心讓她這般自生自滅呢。
李長燁目光定了定:“不惜一切代價,治好她。”
李長燁不知道自己為何一定要救下她,或許是因為曾經的救命之恩,或許是因為心頭的想要得到她的執念?
但是他知道若是不救活她的話,自己一定會後悔。
所以,他要她活過來。
大夫施了一禮:“老夫一定竭盡全力,救治這位姑娘。”
說完之後,大夫便緩緩退了出去,製定救人的方案去了。
大夫出去之後,李長燁輕輕的摸了摸商顏的臉,輕聲道:“他日隻知道你性情剛烈,卻不知剛烈至此。
竟然尋死,究竟是將歸雲看得有多重?”
她是重情之人,與歸雲相依為命多年,如今歸雲死去,她悲傷至極,竟然就不想活了,若是醒過來,可還會尋死?
李長燁對外叫了一聲,“李言!”
李言迅速走了進來,恭敬道:“世子!”
李長燁:“歸雲的屍首收斂了嗎?”
李言:“已經好生收斂了起來,可要尋一塊好的風水寶地安葬嗎?”
隻是從亂葬崗收殮一個死囚的屍體而已,這點事情還是能辦到的。
李長燁點了點頭:“尋塊好的地方安葬了吧。”
死者為大,她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醒來,還是先行安葬,等到她什麼時候醒來,再告訴她吧。
李言得令,便迅速下去置辦去了。
李長燁看著商顏的臉,神色明明暗暗。
榮貴妃受寵多年,雖然身為寵妃,囂張了些,但是誰能給她熊心豹子膽,去這樣明晃晃的謀害皇帝?
皇帝又為何如此急切,又如此堅決的要將榮家和歸雲處死的這麼快?
難道是頭疾發作,控製不住自己心中殺人的暴戾?
這位皇帝陛下極其會演,心思深沉,怎麼會如此昏聵?
這其中,一定有什麼他不知道的隱情。
一瞬間,他的腦中已經閃過了無數陰謀,思考著到底是誰在背後動手腳了。
太子,三皇子,五皇子,還有皇帝自己,為了金鑾殿上的那把椅子,都存在著利益衝突,都有可能是背後的推手。
但是現在賜死榮家人是皇帝親自動的手,是皇帝的可能性就非常大。
他現在還不能查,若是其中真有什麼隱情,說不定正有圈套在等著人往裏鑽呢。
現在,最重要的是,收拾妥當之後,進宮述職。
李長燁又對外喊了一聲:“李川!”
李川走了進來,恭敬道:“世子!”
李長燁迅速吩咐道:“立刻去國公府叫人過來,這邊的人手不足,會有照顧不到的地方。
就叫我院中的人,不需再到別處找些身份不明的。”
國公府內早已被他母親和父親打造的鐵桶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