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搖了搖頭，語氣落寞：“不了。
想必，那個孩子若是知道真相，也不希望有朕這麼個父親吧。”
他不知道，若是那個孩子知道自己才是他的父親，會不會給她帶來痛苦。
李長燁自然也是這個意思。
他們還是不相認的好。
商顏的身世複雜。
要是她得知的話，不一定接受得了。
該交代的都已經交代了。
皇帝便向李長燁揮了揮手：“你走吧，該說的，朕都已經說的夠明白了。
你是個聰明人，相信，你知道自己該怎麼做。”
李長燁：“謝陛下，那臣這便告退了。”
皇帝淡淡地點了點頭：“去吧。”
皇帝看著李長燁緩緩退了出去，直到再也看不見，才露出一絲疲憊。
“隻希望，李長燁莫要後悔吧。”
他既然能短時間內動用所有力量弄清楚一切，自然也知道了李長燁在一開始就在欺騙商顏身世的事情。
但是商顏不能受刺激，不能直接告訴她自己的身世，若是貿然說了出來，刺激到她，說不定還會危及性命。
趙成作為皇帝身邊的第一心腹，自然知道皇帝在說什麼。
但皇帝的話，不是他一個奴才能夠隨便接的。
於是，便在一旁小聲道：“陛下，您累了，奴才給您去端一杯熱茶來吧。”
皇帝搖了搖頭：“不必。”
趙成終於忍不住勸道：“陛下莫要太過憂心，傷了自己的身子。
相信，商顏姑娘一定會越來越好的。
要是商顏姑娘以後有了孩子，您還要做祖父的。
還要親手抱抱小公子的。
可不能太過傷懷，傷到了自己的身子。
要是有個什麼萬一，商顏姑娘若是受到了什麼欺負。
她在這世間孤苦無依的。
可就沒人再暗地裏為她撐腰了。”
皇帝笑著指了指他，“也就隻有你，旁人都隻說朕萬壽無疆，也隻有你說話這麼放肆。”
趙成低下了頭：“奴才不敢，奴才隻是希望陛下保重自身。”
皇帝扯了扯嘴角嘲諷的笑了笑，“朕在這世間，還不是一日一日的熬著，等到那一日熬不住了，可不就死了嗎。”
又或許，某些人等不及了，說不定不知不覺就命喪在他那些‘好兒子’的手裏了。
自從謝玉消失之後，這麼多年是生是死都無所謂。
隻是這天下重任交到自己手中，無法放手。
麻木的活著。
但是現在不同了。
他和玉兒的孩子還活著。
看著她，就像是看著當年的玉兒一樣。
雖然隻有短短一麵之緣，但是她們還真是像啊。
不僅長得像，連性子也像。
他見到那孩子的時候，突然就不想死了，還想有生之年，多看看那孩子幾眼。
皇帝閉了閉眼，歎了一口氣：“別忘了派人在她身邊護著。”
趙成：“是，陛下。”
……
李長燁走出來之後，一直走到宮門，才徹底將心中複雜的思緒壓了下去。
李言見到他出來，立刻迎了上去，“世子。”
李長燁向他擺了擺手：“走吧！回府去！”
李言見到他平安從宮門出來，提著的一顆心也暫時放了下來。
等到李長燁終於回到紫薇院之後，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而商顏已經等候了多時。
商顏看見李長燁的身影出現在門口，立刻放下了手中的書本迎了上去。
“怎麼回來的這麼晚，是有什麼急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