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簡直太至於了。
第二天一早便被下人叫到書房,站在辦公桌前的江鶴川麵無表情的想。
“來啦,川兒。”
見到他來,江祥震放下手中正在處理的文件,抬起頭來笑眯眯的招呼著他,和藹可親的模樣活像是每日清早會在公園碰到和每個人打招呼的老大爺。
“爺爺,您找我有什麼事?”江鶴川心中略有猜測。
“別這麼拘束,坐。”
江祥震帶著他走到休息處,兩人一人在單人沙發上,一人在長沙發上緊鄰著坐著。
江祥震慈祥的笑著看他:“你這回老宅住了也有些時候了,感覺怎麼樣啊?”
?
“您具體說的是什麼呢?”江鶴川不明白他具體指的是什麼。
“既然這樣,那我就直說了。”
“聽說,昨晚有個不長眼的下人傷了你?”
江鶴川手握緊了一瞬。
果然,果然是因為這件事。
在這棟宅子裏,還真是沒有任何事能瞞得過他。
事已至此。
“是的。”他謙卑的點頭應下。
“是有這件事,不過是件小事,再加上時間也不早了,所以也不願再引起波動。”
“本來是不想再打擾您的,沒想到到底還是惹您煩了。”
江鶴川的話所謂是滴水不漏,既表明了自己無害的意圖,又表現了自己的孝順和尊重。
江祥震縱橫商界這麼多年,自然是能品出他話中的意味。
他滿意的笑笑,壓迫感一下就鬆了個徹底:
“你這孩子!還是沒能放的開啊!”
“和爺爺在一起不必如此拘謹。”
“爺爺也沒別的意思。”
“隻是你剛來家沒幾天,就遇上了這樣的事,是我這個爺爺做的不好,要是因為這樣的事,讓咱爺倆離了心,那可就不好了,所以,爺爺才來找你說說話。”
“是的……爺爺,您還有別的事嗎?”江鶴川感覺自己快要在這間書房中窒息了,他的話中暗藏滿滿的玄機,這是在提點他,還是在威脅他呢?
“也沒別的事了。”
“那我就……”江鶴川剛想要起身告辭,就聽到江祥震緊接著說:
“哦,對了,忘了和你說了。”
“爺爺已經把那個冒犯你的下人,和那個光領工資不幹事兒的安保部的幾個家夥給處理了。”
“今天新的安保部主管就上崗,等回來讓他上你那,認認人。”
處理?
怎麼個處理法?
江鶴川的動作一下就僵硬了起來。
江祥震光是用這個詞就讓人感覺不適,他們是活生生的人!又不是處理什麼廢品。
還有,他確定不是因為安保部主管的知情不報,所以才如此生氣嗎?
江鶴川礙於他周身的氣場不敢明問,但是他暗下決心要去打聽打聽他們的處境,畢竟他們都是因為他的好奇心才發生了這樣的事,江鶴川覺得自己理應負起一部分的責任來。
江鶴川沒天真的想要瞞過江祥震,但他對手下人的掌控,和他眼裏容不得一粒沙子的殘暴程度,還是讓他感到心驚。
江鶴川的心,怦怦、怦怦的加速了兩拍。
“昨晚雖然宣布了關於你的遺產宣布事項,但是隻要沒簽字,在法律上還是不作數的。”
“你回去準備一下,下午律師會帶著文件來。”
“好了,你先回去吧。”
這是打一巴掌再給個甜棗?
但不管怎樣,江祥震大慈大悲的開口讓江鶴川鬆了口氣。
他小心的退出去,而在回身關門時,他悄悄的往裏看了一眼。
江祥震微微放鬆的靠在沙發上,與蒼老麵容不同的是渾身上下仍舊健康虯紮的肌肉。
他恰如其分的坐在在光明和黑暗間。
笑模樣沒了,反而還抿緊了嘴,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江鶴川的動作,眼皮下,是難以察覺的凶光,內含的仿佛全是陰鷙的算計。
但當他察覺到江鶴川的視線時,又迅速的抬頭,讓整張臉都沐浴在陽光下,重新笑的和藹。
變臉速度之快到,這一眼,看的他膽戰心驚。
大腦控製著手飛快關上門,直到傳來有些過於大的聲響。
江鶴川拍拍胸脯。
md!
這孫子,可真是不好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