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亞東聽後點點頭,這麼解釋倒是沒毛病,但好像還差點意思。
鄧子琪繼續說道:“淚水模糊了視線,所以眼睛似在融化。”
不對吧……張亞東覺得沒這麼簡單。
如果真像鄧子琪說的那樣,直接寫就行了,何必要反著來呢。
最後他還是把目光投向了陳陽。
隻見陳陽對著鄧子琪搖了搖頭:“你是香江人,對於下雪沒有概念,雖然你的理解不錯,但沒有說到點子上。”
這和哪的人有什麼關係……鄧子琪心裏不服,但沒有表現出來。
她其實也想知道陳陽是怎麼想的。
見屋內的三人都看向了自己,陳陽笑了笑說道:“我是東北人,從小看著雪長大的,對於雪的理解是常年累月積累的。”
其實要說起來,這一世的陳陽不算是東北的。
但屋內的三個人不知道他的底細,聽到陳陽說自己是東北人,都不由自主的點了點頭。
因為這個故事的發生地在漠河,也屬於東北,每到冬天必見大雪,作為土生土長的東北人,陳陽對雪有種特殊的情感。
見沒人有意見,陳陽繼續說道:
“大雪剛下的時候,地上的雪很厚,像少女的肌膚……雪白平滑、鬆鬆軟軟。”
“之前在老家,有個南方的朋友來找我玩,他是第一次看到下大雪,不忍心邁出腳踩在平整的雪麵上,就像麵對一個剛做好的蛋糕,不忍心去破壞它的整潔。”
“但隻要天氣一轉暖,雪就開始融化,蓬鬆的雪毯漸漸變薄,觸感也逐漸從輕盈變得黏濕沉重。”
“再等天氣轉冷,大雪就變成了冰碴,從雪白平整變得皺褶、疤疤癩癩。”
“這個過程……就是大雪衰老。”
等陳陽解釋完,屋內的三人都有點發懵。
好嘛,我們在這猜了半天,敢情一點隱喻都沒有!
既然是從陳陽嘴裏說出來的,三人也沒什麼好辯駁的。
但結合下半句又總覺得哪裏不對。
陳陽看他們三個的表情就猜到了他們在想什麼。
他忍著笑意說道:“雖然前半句算是平白直敘,但結合下半句,意思就徹底變了。”
要說到重點了……三人立刻集中注意力。
“子琪剛才說得沒錯,眼睛融化就是因為流淚了。”陳陽繼續說道:“淚水充盈著眼眶,眼睛水汪汪的樣子。”
“從剛開始下雪到最後變成了冰碴子,他都是一個人在感受,深深的孤獨感讓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去世的女主。”
“結合起來,整個句子表達的就是思念。”
張亞東聽過之後,在心裏又把那句歌詞默念了一遍……看大雪如何衰老的,我的眼睛如何融化。
確實,經過陳陽這麼一說,還真有那麼一股子意味。
“那為什麼一定要用這麼這種修辭手法。”張亞東還是有點沒明白,“直接描述不好嗎?”
陳陽搖頭道:“直接敘述就失去其中的意境了,就像《醉翁亭記》裏的……泉香而酒洌。”
“泉水應該清冽而酒才是香的,但這麼一說就會有一種參差錯落的美感。”
張亞東聞言雙眼一亮,所有的疑惑全部消散無蹤。
他不可置信的盯著陳陽:“你用了錯綜和蹉對!”
陳陽苦笑著點點頭,心裏卻在嘀咕……我特麼哪會呀,這歌我是兌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