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祁何許人也，陸江綰也是在要準備從事酒水行當的時候才知道，原來這肥頭大耳的陶祁竟是豐月樓的幕後老板。
果不其然，沒兩日，白玉再去官府酒務采買酒水，官府的人一聽是十千腳店不說緣由就是不給采買了。
白玉又去了扶風縣唯一的一家正店豐月樓采買，得到的是同樣的結果，不予采買。
這一下巧婦難為無米之炊，腳店無酒，還叫什麼腳店。
其中緣由，陸江綰早就知曉，也早已預知會有今日這般狀況。
夜深人靜，寒冬臘月，外麵天寒地凍，陸江綰躺在溫暖的被窩裏昏昏欲睡，感覺不到外頭絲毫的冷意。
一副好不愜意，淡定自若的模樣。
不賣酒水與十千腳店，都是陶祁所授意的。
按照天齊國的酒製，酒行分四種經營模式，最大的區別是有無釀酒權。
第一種是村間酒肆，這個所需本錢最低，也有獨立釀酒權，但是定價普遍低，盈利不高，賣得好了官府酒務還會直接收走納入國庫酒務行列，幾乎就是給他人做嫁衣裳。
第二是官府酒務，有釀酒權，所有的私營酒樓必須從官府這裏采買酒水。
第三種私營正店酒樓，全扶風縣有且僅有豐月樓這麼一家，還被官府特批擁有獨立釀酒權。
一家私營酒樓，掌握著釀大權，隻要有新酒樓冒尖，立馬斷了它的酒水來源。
是以這些年扶風縣，除了一個豐月樓，再無其他讓人叫得出名頭的酒樓。
不僅如此，每逢佳節豐月樓都會釀上一味新酒送到汴都宮中，參加一年一度的酒令賽事。
隻不過，這豐月樓生意雖好，這宮中酒令賽事這些年竟從未上過榜入過那些貴人的眼。
話說，這幾日陶祈應該在忙著做新酒參賽吧！
第四便是陸江綰現今正經營的十千腳店了，無釀酒權，但也不會因為銷量太好被酒務部門收購，考慮到當下銀兩預算一應狀況，最適合陸江綰的當屬腳店了。
腳店生意再好也隻是腳店，沒有釀酒權，最關鍵的酒水之經營受製於人。
生意越好，就容易冒頭，眼紅的人越多。
找麻煩的人這不就來了。
為了安撫店裏眾人的情緒，陸江綰出了個緩解之法。
她親手寫了個告示，命人貼到腳店外。
[即日起，本店飲酒需采用預約製，欲飲酒者需至腳店提前三日預約，每日隻招待十名女客！其餘免費服務繼續應有盡有，望諸位廣而告之！]
陸江綰這個法子倒是減少了每日酒水的支出，可是此法也隻是終究不是長久之計。
店裏的夥計們都急得晚上躺在床上睡不著覺。
紛紛表達著自己的擔憂。
“白玉哥，難道咱們好不容易盼來的好日子就過了幾天就要沒了嗎？”
“是啊，白玉哥，夫人這幾日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也不怎麼管店裏的生意了，她這是要打退堂鼓了嗎？”
白玉躺在床上看著結實無比的房頂，同他過去十八年每每醒來見到的破漏屋頂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