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江綰一頓住腳步,兩個小丫頭對看一眼,再瞧瞧夫人臉上異樣的神色,心裏大喜。

夫人到底是心軟了!

“夫人,咱們瞧瞧熱鬧去?”暮秋一臉討好的看著自家夫人。

陸江綰咬了咬紅潤的唇,心裏歎氣。

玉壺姐姐早就死在十年前那場滅國之亂中了,不過是同名同姓之人。

可她還是轉了身,朝熱鬧處走去。

白玉跟在後頭發現陸江綰的意圖,跳出來趕緊去給陸江綰開路。

陸江綰不悅地睨了白玉一眼,白玉何時跟著她的,自己竟不知。

可撥開人群,待陸江綰瞧見地上半躺著的女子,她徹底的呆住了。

即使過了十年,即使這女子臉上全是傷,陸江綰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她來。

玉壺姐姐!!!

那個有著清麗麵容,喜穿淡綠衣裙的十二歲的玉壺姐姐,竟活生生的出現在陸江綰麵前。

陸江綰腳步虛浮地衝進人群裏,跑到那女子麵前,蹲下身,滿眼含淚地看著雙目緊閉的女子。

“玉壺姐姐!”

那原本醉酒調戲玉壺不成反倒發怒毆打玉壺的男子,見來了救兵,趁著雜亂偷偷溜走了。

原本被毆打痛苦至極,閉著眼睛的女子聽到這聲呼喚,慕地睜開眼睛,看向麵前一身緋紅色貂毛衣的女子,從開始的迷惑,到不可置信,再大睜大眼睛仔細辨認,張了張嘴,兩行清淚自眼尾流下。

天可憐見,她的公主殿下沒有死!!!

玉壺試圖伸手想摸摸麵前的人,可剛舉起的手停在半空中卻卸力鬆了下來,徹底暈倒在抱著她的鸚哥兒懷裏。

“玉壺姐姐,玉壺姐姐!”鸚哥兒搖著懷裏暈倒的女子,一臉焦急。

鸚哥兒試圖抱起昏迷的玉壺,可自己身體早就不堪一擊,哪裏有力氣抱起一個女子。

陸江綰一雙杏眼一斜,這才注意到抱著玉壺的男子,竟是那日在豐月樓見到的男伶。

“暮秋,你背著她去附近的醫館!”

鸚哥兒聽見江綰的話,抬頭看向陸江綰,坐在地上抱著玉壺的身子,帶著戒備。

“你放心,我是來救你們的!”

陸江綰對著鸚哥兒暖暖一笑,也許是太久未受助於人,也許是真的走投無路了,鸚哥兒隻能相信眼前陌生的女子。

一行人朝著最近的醫館去了,幸好隻是些毆打的傷,玉壺暈倒也是受刺激所致。

陸江綰看著躺在床上臉色蒼白的玉壺,總覺得像是在夢中似的。

她以為前朝後宮裏,隻有自己活著。

大夫說,玉壺的身子非常虛弱,從小娘胎裏帶的病,這些年如果不是拿各種補藥精心嗬護著,恐怕早就活不過二十歲了。

“白玉,你去把毆打之人找出來,我弄不死他!!”

陸江綰彎著唇平靜地說著狠話的時候,一旁守著玉壺的鸚鵡哥兒,終於問出了自己的疑惑。

“你跟玉壺姐姐是舊識?”

陸江綰側身看向臉色蒼白的鸚哥兒,在他臉上逡巡著,瞧著瞧著眼裏的笑意越發的濃烈。

“你是小武?”陸江綰的聲音分明是帶著極為輕快的笑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