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早已收拾好包袱,準備隨時出發的兩人,因著這突如其來的大雪,終究還是臨時改變了行程。
晚冬拆解著包袱,嘟著嘴一臉不開心。
原本還以為緊趕慢趕地能回去同大家拜個年,現在瞧這雪下的架勢,估摸著至少得下個兩三日了,下雪冷化雪更冷,再等這雪化掉,她們啟程到扶風,這年也就過完了,
想到這裏晚冬幹啥都唉聲歎氣的,陸江綰瞧著都看不下去了。
隻能給了小姑娘十兩銀子,讓她自個兒上街買些自己想買的東西去。
小姑娘頭一回見到這麼些銀兩,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愣是不敢從陸江綰手中接過。
“拿著啊,新年利是,看見什麼想買的都買了,去吧!”
“太多了!”
“你家掌櫃的大方的時候可不多,你就把握機會吧!”
陸江綰強行把銀兩塞進晚冬手裏,推著晚冬往外走。
晚冬一走,廂房裏一下子就冷清了下來,陸江綰索性拿手帕蒙住鼻子,打開隨身帶著的箱子,掏出各種大大小小的瓶子,開始搗鼓起來。
前一世,她一個毫無背景的女子無名無分地跟著太子,最後入了宮,這一路不知被人下了多少毒,又無數次神奇般的僥幸逃脫。
所以後來她央求著太子請來有名的調香師傅教自己調香,學會了調香,再往裏加一味毒草,變成了要人命的香料。
她的調酒技術甚至都是為了取悅蕭棠而學的,隻因蕭棠愛飲酒。
沒想到這伎倆如今倒是都派上用場了。
這些香粉單獨放著的時候有毒但是無害,可要是經過她精心調配,比如她這手裏剛調製好的悲酥清風,隻需聞一下便全身酸軟無力,再多聞幾下,那毒便深入骨髓,七日之內未得解藥,必將全身痛癢爆裂而亡。
這藥隨身帶著以防萬一最好是。
等陸江綰忙完收拾好一切才發現這會兒雪停了天都黑了,晚冬卻還沒回來。
陸江綰倚著窗看外麵雪茫茫的一大片,心裏總覺得不踏實。
索性穿上緋紅貂毛戴上同色帷帽下了樓,下樓的時候掌酒苑的夥計還打招呼說外邊風大,千萬早點回來。
陸江綰應了一聲,頭上的帷帽的簾子隨風飄起陸江綰捂著出了門。
大街上人不多,許是大雪的緣故,都冷得躲在家裏了。
陸江綰一路走來都沒看見晚冬的身影,不由得心裏著急起來,尋找的腳步也越來越快,原本一直抓著帽簾的手也顧不了那麼多了。
靜悄悄的街道上突然傳來馬蹄噠噠的聲音,一輛毫不起眼的馬車駛到長街,積雪在車輪的積壓下發出“吱呀”的聲音。
隻見那馬車前後都是騎著高頭大馬的男子,為首穿著黑色繡金袍子裹著同色貂毛的便是當朝國舅傅景之。
他的一雙桃花眼透著淩厲的光,眼觀四麵,耳聽八方,以防有任何意外。
馬車裏坐著的可是當朝皇後傅景蘭。
原本明日才能回娘家的傅景蘭因為跟皇帝一夜恩愛,得了恩賜可以隨時回娘家同親人相聚。
傅景蘭一貫不喜張揚,出宮要求一切從簡,連馬車都是卸掉皇家所有的裝飾,隨行隻帶一個隨身的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