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景之回到靈景院裏的時候,院裏全是一股中草藥的味道,平日裏安靜的後院也是熱鬧非凡。
何旦眼尖,從屋裏出來就看見傅景之立在那裏一動不動的身影,瞧著臉色不太好,本來想迎上去伺候,卻見侯爺扭頭去了書房。
何旦趕緊重新沏了壺新茶去了書房。
“阿仁回來了?”傅景之手裏拿著個本子,上麵全是密密麻麻的人名,他劃掉一個又一個,竟沒有一個可用之人,劃到最後有些意興闌珊扔了手裏的毛筆,揉了揉發漲的額角,這才同何旦問起話來。
“回來了,還帶了個小丫頭,這會兒倆人正在屋裏吵著架了!”
何旦說這話的時候掩蓋不住心裏的笑意,一一交代著侯爺不在家中時的場景。
早上侯爺剛離開不久,阿仁就帶個小丫頭回來,說是侯爺吩咐帶回來的。
結果這阿仁一見了侯爺屋裏的陸江綰就跟見了鬼一樣。
那個蛇蠍毒婦不是死了嘛!
原來他保護的竟是陸江綰這個蛇蠍毒婦的丫鬟,他簡直是要氣死了!
虧得他還覺得晚冬這個小丫頭長得好看。
他真是瞎了眼了!!!
結果陸江綰身邊的小丫頭見阿仁對自家掌櫃的一臉不友好,忍不住說道了阿仁幾句,結果這一下就點燃了阿仁的火氣。
兩人這不就吵起來了,吵得不可開交。
“她呢?”傅景之細長的眸子裏,無波的平靜下叫人看不出任何情緒。
何旦怔愣了片刻,這才明白侯爺所說的“她”是指誰!
“哦,綰。。。陸姑娘哪有時間管他們呀,忙著呢!”
傅景之哼了一聲。
“她有什麼可忙的?”
何旦聽了這話倒是猶豫著不好接下去了,他覺得自己可能會錯了意,辦錯了事。
“陸姑娘在製藥!”何旦的聲音很小。
傅景之聽了眯了眯眼。
“你說什麼?”
今日侯爺離府,沒有刻意同他講如何對待陸江綰,更沒說要限製她的人身自由。
是以當陸江綰主動同他說話,央求著想出門買些藥材,何旦一方麵考慮侯爺會怪罪他私自放人出去,一方麵他又抵不住這個幹女兒的親熱撒嬌。
索性,讓陸江綰寫了個條子,他應著要求幫其全然采了回來!
方才見陸江綰一個人又是搗草藥,又是起小灶燒火的,整個院裏都是煙霧繚繞的,何旦主動上前幫忙,詢問之下,才知道陸江綰這是在製藥。
一味悲酥清風。
一味滴水觀音。
全是些害人的玩意兒。
何旦聽陸江綰講這兩味毒藥的毒性,心下就知道不好了,回來侯爺該怪罪了。
這不,侯爺聽了他說的這兩味藥的名字,已經怒容滿麵了。
“反了都!”
傅景之大步流星地往廂房中去,何旦跟在後頭後背出了一層冷汗,他是不是好心辦壞事了!
傅景之匍一走到門口,鬥嘴的兩人突然停下來紛紛朝門口看過去,阿仁見自家侯爺這表情,立馬打了個哆嗦捂著嘴迅速消失。
晚冬饒是不認識傅景之也能看出來這人的怒意,跑到正在收拾工具的陸江綰身後,扯著她的衣衫。
“吵完了?”陸江綰把兩個瓷瓶子放進袖中,笑著抬起頭來,就看到門口凜若冰霜的傅景之。
笑容僵了片刻,立馬囅然一笑。
“你回來啦!”
陸江綰是喜不自禁地衝著傅景之笑的,因為他把晚冬給她送過來了。
“滾出去!”傅景之冷冷地看著陸江綰,幾步走到陸江綰麵前,她的笑還僵在嘴角來不及落下去,手就被傅景之重重地揚了起來。
“晚冬,你先出去!”
躲在陸江綰身後瑟瑟發抖的晚冬聽了這話有些不情願,可見這男子的眼神,她不敢多做逗留,幾步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