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日傅景之從府中出來,就來了刑部,日日在刑部處理公務,就連睡覺也是宿在此處。

刑部的同僚們這幾日都大氣不敢喘一口,就怕又惹惱了這位活閻羅,才開年就要叫活閻羅訓一頓,這一年估計運勢都不好了。

傅景之哪裏管他們的死活,每日審理的案子多達十餘起,樁樁案子的犯人都在活閻羅的恐怖手段下紛紛繳械投降,破的案件竟然比平日裏還要多上許多。

渾身上下帶著肅殺之氣,簡直不敢讓人靠近。

偏偏喬智是個不怕死的,瞧這傅侯爺的神色,再聯想到近日坊間流傳的有關於侯爺的風流軼事,八卦之心四起。

是以當日辦完公務,喬智沒有回府,倒是買來不少酒水,想同傅景之來個一醉方休,好套出些個中緣由來。

哪知傅景之見到喬智遞來的酒,竟瞧都不瞧上一眼,坐在案桌前雙眉緊蹙,一筆一劃地在畫著什麼。

喬智湊上去一看,得,他誤會了。

侯爺這是在為紮那出使一事夜不能寐,哪裏是為了個區區兒女情長所困。

那上麵的名字整頁整頁地都叫傅景之劃掉了,這些人喬智也認識,都是傅家門下眾多門生中的佼佼者。

喬智放下酒水坐在案桌對麵,不由得發問。

“景之,你到底想帶個什麼樣的謀士同你前去?”

這麼多門生竟無一人能入得了他的眼嗎?

傅景之聽了這話執筆的手一頓,看向喬智,喬智這才注意到傅景之眼裏布滿的紅血絲,不由得驚了一下。

“我也不知!”

傅景之歎了口氣,扔下了筆,揉了揉發脹的額角,閉目養神。

他這一去,早就預知九死一生,不求名利加身,隻求即使遭受紮那變節,同回鶻聯盟欲殺了他們這一行千裏迢迢前來挑撥兩族關係之人,他傅景之也要保全自己性命,以待他日羽翼豐滿,再報昔日恥辱之仇。

這是他最壞的打算。

隻是倘若真遭兩族蓄意聯盟殺之,即便再巧舌如簧,也是逃不過他們的刻意追殺。

三十六計走為上,如何逃,成了傅景之最大的心結。

喬智聽了這話,也跟著歎氣。

“也不知道聖上怎麼想的,紮那一族常年同回鶻交好,兩族合並一族是遲早的事,也犯不著讓你堂堂一個國舅爺千裏去送人頭!”

“要不然我讓我同你前去吧,我腦子雖然不太靈光,體力倒是還行,逃跑的時候我還能背著你跑!”

喬智見傅景之緊皺的眉頭,故意開玩笑想讓他放鬆些。

“侯爺,侯爺不好了!”

何旦慌急慌忙地突然出現在刑部倒是讓傅景之心裏咯噔一下。

“何事!”

何旦瞧著屋裏還有其他人躊躇著沒說話。

傅景之睨了一眼何旦這扭捏的神色不由得有些煩躁。

“有事快說!”

“陸姑娘逃了?”何旦湊到傅景之的耳邊輕聲說著,但還是叫喬智聽見了。

陸姑娘。。。

有趣!

喬智看著傅景之的神色明顯更加陰鬱了幾分,不禁替那姑娘擔憂起來。

姑娘啊姑娘,惹誰不好,偏偏惹上活閻羅。

“你再說一次!”傅景之咬牙切齒地說。

“一個時辰前,陸姑娘剛歇下,屋裏滅了燈,阿仁也不知是何故半夜來靈景院裏來找小晚冬,結果就發現屋裏空無一人了!”

“我們把整個府裏都找遍了,可就是沒有找到陸姑娘同她那丫頭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