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景之找到陸江綰是頗費了周章的。

他知這女子狡猾至極,定是不會讓他輕易尋得自己。

隻是沒想到他和陸江綰早在去年就有過交集,更沒想過她如今開酒樓得到的第一桶金,竟是來自他。

傅景之看著屋裏昏睡過去的女子,想起傅寬查出來的關於她的生平,心裏卻起了漣漪。

殺未婚夫何保旦,揭穿嫡母的謊言致她們慘死。

心懷熊膽詐騙於堂堂國舅爺,更甚者,利用安侯府老婦人的思夫之痛發橫財。

假死,買通官府製造假身份,行走於世。

她陸江綰樁樁件件幹的每一件事,哪裏是一個閨閣女子能幹出來的。

這其中,單拎出來一件事,都能叫她麵臨牢獄之災。

傅景之跳進了院子,門口隻一個小丫頭暮秋守著,迷藥一灑,輕易便暈了過去。

傅景之堂而皇之地走到陸江綰的廂房,走至床上熟睡的女子旁。

目光複雜地看著床上中了他迷魂香昏迷的女子。

她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到底經曆了什麼,能做出常人不敢為之事?

傅景之站在床前看了許久,肌膚雪白,容顏絕色,睡著的時候倒是看著挺乖巧的。

看見她臉頰處淡淡的傷疤,傅景之想起了那晚一臉泥巴哭喊著夫君的乞丐,瞬間失笑。

他成了冤大頭都不知!

“公子,該走啦!”

傅心仁偷摸著去看了一眼小晚冬,回來的時候見到自家公子看著那蛇蠍女人的表情,怎地有些怪異。

可自家公子最近幹的怪異事還少麼!

平日裏絕不休假的公子竟然告假了,隻是為了跑到扶風來找陸江綰。

傅心仁猜測著,難道自家公子真是喜歡上這個討厭的女子了。

三更半夜潛入人家廂閨,迷暈人家,像石墩子一樣盯著人家女子的睡容瞧!

傅景之看著床上昏睡的陸江綰,伸手觸了觸那淡淡的一角傷疤,刮了刮。

“陸江綰,是你該回報我的時候了!”

翌日陸江綰醒過來的時候,總覺得昏昏沉沉的。

可她明明睡了很久,休息了很久,怎地還是精神不濟的樣子。

陸江綰沒有多想,她初回扶風,還有許多未完的事要做。

十千腳店的生意雖然很好,可酒水生意到底是會因著釀酒之權受製於人。

想要拿到釀酒之權何其困難,不是一時能解決的問題。

所以她需要另辟蹊徑。

比如胭脂鋪。

陸江綰回來之後,整個人恨不得給自己裝上個風火輪。

這廂為了安撫陶祁,不僅僅是打發銀兩那麼簡單,這人的胃口大地很。

見陸江綰回來,便向她索要新酒,讓她釀出新品,助豐月樓花名更上一層樓。

一回可以,兩回也行,可要是把她陸江綰這兒當成了私人釀酒坊,她陸江綰第一個不幹。

所以啊,這陶祁不可留。

陸江綰一麵應付著陶祁,一麵讓人搜集著他打壓行業內其他酒樓的證據。

尋個合適的時機,非得解決了他可不。

胭脂鋪紅妝閣開業的時候,已經是一個月之後的事了。

開的位置極為巧妙。

就在扶風縣唯一一家胭脂鋪琉璃閣的正對麵,那琉璃閣的老板正是龍臥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