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手忙腳亂地把晚冬從車底拉出來。
陸江綰看見晚冬手腳上深深的勒痕,抱著晚冬又哭又笑的。
自個兒拿繩子把自己綁在車底下,就為了跟著她陸江綰千裏迢迢的去送死,真是個傻丫頭。
傅景之在不遠處看著陸江綰跑上車拿藥箱,清理傷口,包紮,一邊哭一邊罵,手上的動作卻極為細心。
直到四肢都被包紮好,傅心仁幫忙把人抱到馬車上,陸江綰收拾好藥箱,看了眼傅景之的方向。
四目相對,陸江綰看見傅景之淡淡的眸光裏似乎有自己看不清的東西。
她拿手絹擦了擦臉,朝傅景之的方向走來。
“怎麼,你丫頭跟著來了,就這麼開心?”
傅景之分明看見原本一路有些萎靡的陸江綰因為自家丫鬟的到來,眼神都明亮了許多。
這有什麼可高興的,奴才忠於主子,天經地義。
“情況就是這麼個情況,晚冬得跟著我去!”
陸江綰的語氣有些不好,被人看穿心思的感覺很不好。
傅景之聽了這話卻隻是淡淡地說了句:“既然開心,就隨你吧!”
便自顧地繼續給馬兒喂草。
陸江綰看著傅景之寬厚的背影,努了努嘴,還想說些什麼,終是轉身朝馬車的方向走去。
她才不會同他說“謝謝”,本就是他傅景之把她拖到這泥潭中的。
因為這個意外,回汴都的行程又慢了許多,駕駛馬車的人從傅寬換成了傅心仁。
馬車的速度倒是變平穩了許多,當天晚上晚冬就醒了過來。
陸江綰借口身上酸痛,跑到傅景之麵前,央求著要去沿途的一家驛站休息。
傅心仁也跟著附和,傅景之這才無奈應了眾人的要求。
到了驛站,終於吃到一頓像樣的飯菜,晚冬三兩口扒完飯就伺候著陸江綰用飯。
陸江綰勸了晚冬幾句,她的手腳都還疼著,歇息一下,可晚冬做慣了這些活,哪裏肯停下來。
旁邊桌子吃飯的傅心仁瞧到這一幕氣得要死,索性懶得看,自個兒大口吃飯。
“阿仁,你可別是對那小晚冬動心思了吧!”傅寬調侃道。
傅心仁筷子停頓了一下,繼續扒飯,含糊不清地說到:“是又怎麼樣!”
“我勸你還是早日斷了這個心思吧!”傅寬附耳過來輕聲說道道。
“這陸江綰遲早是個死,她那丫頭也活不久的!”傅寬好心勸道。
皇後娘娘讓他殺陸江綰,若不是侯爺在,他早就得手了。
去了汴都,總有侯爺不在身邊的時候,他總能找到機會殺了陸江綰的。
還有她身邊的丫頭,自然是要跟著死的。
傅心仁聽了傅寬這話卻是良久才回應。
“你以為我能活很久嗎?”
傅寬聽了這話立馬明白了傅心仁話裏的意思。
傅心仁祖上往上數三代,都是在傅家侯爺跟前兒伺候的,哪一個最後不是年紀輕輕就替主子擋劍死的。
他傅心仁也逃不過。
七日之後,傅景之一行人終於風塵仆仆地到了汴都。
傅景之把陸江綰安排在傅府旁邊的別院裏,那裏住著傅家的眾多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