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嫵聞言,並沒有突然被點名的窘迫,隻是平靜的目光回望著薑姝。
可見有些人不對盤乃是天生的,這並不是能解釋的一種行為。
她捫心自問除了上次在天香閣,她與薑姝再無任何交集的地方,她卻還是百般看自己不順眼。
還好她也早就料到了。
一旁的宋氏麵上染著擔憂,“小嫵,不要逞強。”
薛嫵伸出手輕輕拍了拍宋氏的手背,示意她不要擔心。
她大大方方的站起身來,眸光平靜的道:“既然三皇子妃如此說了,那臣女便恭敬不如從命了。”
對麵的沈故淵微微揚唇,似是也沒預料到她就這麼應下了。
他承認薛嫵在練武上頗有造詣,隻是在藝術上有沒有靈氣,他就不得而知了。
想到此處,沈故淵唇邊噙了一絲笑意,手臂支在小幾上抵住光潔如玉的下巴,麵上現出幾分期待。
眾人見燕王的目光終於開始轉移到殿中,不由心中驚疑,猜測燕王難道喜歡薛嫵這款的?
薑姝對於她這般不痛不癢的模樣心生惱怒,可話既然說出口,她也不悔,薛嫵,你等著出糗吧。
她也不知為何,每次見到這薛嫵,便有一種熟悉的憎惡。
要怪,隻能怪你那雙惑人的眼睛,像誰不好,偏偏要像她那個短命的妹妹,叫她看了就不舒服。
薛嫵從容的踏到殿上,藍衣水袖,衣袂如風。
無視周遭幸災樂禍的眼神,薛嫵微微福了福身,畢恭畢敬的行了個禮,“臣女薛嫵見過皇上,皇後娘娘。”
殿裏小獸樣的銅爐裏燃起的香煙嫋嫋,頂上的光撲朔朔的照在薛嫵身上,兩邊的人群隻見台上的女子身材高挑,一身清華,即使是低頭側目,也能瞥見難掩光華的半張臉。
孝慈帝打量了她幾眼,“你就是薛愛卿的嫡女?”
“正是。”薛嫵不卑不亢的答道。
孝慈帝點點頭,“你今日選擇的才藝是什麼?”
薛嫵始終是半垂著頭,十足十的規矩模樣,“還請皇上著人為臣女準備筆墨紙硯。”
孝慈帝眼眸微動,擺擺手吩咐劉總管去備下了。
陸景堯一雙眼灼灼生輝,正望著台上的薛嫵。
同樣的,他對這個女子每次見到也有一種怪異的讓他說不出來的熟悉感。
很快書案和圈椅都搬來了,薛嫵嫻靜優雅的端坐在那裏,凝目深思片刻,便伸出一雙凝脂般的手開始研墨。
筆尖落在紙上發出簌簌的響聲,大殿裏此刻竟出奇的寂靜,似乎人人都覺得眼前這個畫麵十分美好,無一人出言打破。
薛嫵身上似乎聚集了數不清的光華,如天邊明月般皎皎如玉。
她伏在書案前的身影,十分的清雅脫俗,讓人見之頓生歲月靜好之感。
時間靜靜的流逝,良久,薛嫵擱下手中的筆,對著劉總管點頭示意。
劉總管接過薛嫵手中的畫卷,邁上台階呈給孝慈帝,孝慈帝打開畫軸,眸光露出驚異,撫掌大笑道:“好,好啊,我天盛居然還有如此畫技卓絕之人,比起宮中的畫師,亦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