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漸漸走到了盡頭,立夏後,天氣便不可控製的灼熱起來。
城北演武場。
三兩個穿著盔甲的士兵模樣打扮的正在一棵大樹下乘涼,望著場中訓練有素的隊伍,人人額上滴落著大滴的汗珠。
“娘嘞,這剛立夏怎麼就這麼熱!”一個人一邊抬手抹一把臉上的汗,一邊用隨手撿的葉子扇風,熱的齜牙咧嘴。
“可不,這往後的日子隻會越來越熱!兄弟們每日在這演武場訓練,他蕭雲湛連個人影都沒有!鬼知道是不是去哪自己逍遙快活去了。”
“不可直呼蕭將軍名諱!”
“切,他又不在這裏。要我說還他娘的不如去打仗,打仗還能休息,天天在這練練練有什麼用!還不是…嘶!誰打我!”陳生話還沒說完,就覺得額上一陣疼痛。
他緩緩抬頭,迎著烈日看見一個身量極高挑的男子站在他麵前。
由於被樹擋住了陰影,加上太陽太過刺眼,他正要繼續破口大罵,卻聽到一左一右兩個腿軟了似的跪地囁嚅道:“蕭…蕭將軍。”
陳生聞言也是腿一軟,跟著跪在地上,“見過蕭將軍。”
陳生心裏暗罵自己怎的如此倒黴,誰人不知道這安北將軍蕭雲湛是出了名的禦下嚴苛。
他這般在背後說他的不是,還被他逮了個正著,也實在是黴運到家了。
蕭雲湛睨了匍匐在他腳邊的陳生一眼,一襲玄甲勃然英姿,腰間斜佩一把長劍,瞳眸銳利如鷹隼,讓人不敢直視。
“你叫什麼名字?”蕭雲湛輕啟薄唇,冷麵無情。
“小的…小的叫陳生。”地上的陳生哆嗦著答道。
“擾亂軍心,出言不遜,領軍棍一百。其餘兩人,自去領三十。”蕭雲湛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們,聲音沒有一絲溫度。
“是。”三人齊聲應道,皆愁眉苦臉的走了。
“蕭將軍,演武場外有人要見您。”一個穿著短打衫的人前來相報,蕭雲湛回身,見到江玨正在場外對著他揮手,他低頭吩咐了幾句,往場外走去。
江玨看著他朝著這邊走過來,如朝霞映雪的容顏頓時溢出笑意。
場內靠近門口的士兵們都在思索這個明媚生輝的小公子是誰,竟難得在今日見到自家的將軍也會表露一絲愉悅的情緒。
江玨拿著折扇扇了扇風,一頭烏發利落的在腦後束起,隻用一根青色的發帶係住,麵如白玉,目似繁星。
他看著遠處雲霧繚繞的山峰,待到蕭雲湛走近後,他麵上不由露出一絲埋怨,“不是我說老蕭,你這演武場風景好是好,可這也太熱了些。”
“什麼時候從江都回來的?”蕭雲湛開口問道。
“昨日晚上,這不今天就來找你了。”江玨聳聳肩答道。
“對了,我這幾日從江都一路北上,沿途經過中州聽說了瘟疫一事,我便繞了些路,聽說事態不好,你可知道?”江玨將扇子一合,側身看著蕭雲湛冷峻的側臉。
他心內嘀咕,都是男子,為何人與人的身高這般不一樣,這蕭雲湛都比他高半個頭了,難道就因為他不會習武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