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便緩緩走在燕王府的小路上,時值初夏,池塘的蓮花已經有了含苞欲放之態,煞是好看。
“沈故淵。”薛嫵忽然停住腳步。
“嗯?”沈故淵側眸望她。
薛嫵心內有一分躊躇,剛想說沒什麼,又覺得這樣反複顯得更奇怪了。
“我沒有答應嫁給陸景堯。”她低著眸看著自己的青蔥玉指,心內卻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我知道。”
聽到頭頂上方傳來一聲極平靜的聲音,薛嫵還是不可抑製的抬眸望去。
眼前的男子一身白袍,烏發如瀑。薛嫵用眼睛一寸一寸細細的描摹著他的眉眼,隻覺他的眉眼越看越好看,形狀修長舒朗。
明明是極清簡的打扮,卻偏偏惑人到了極致。
惑人,卻也令人難以親近。
平日裏見到他總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好似沒有什麼事情能夠影響到他,怕是自己的存在,也隻是他生命裏的一個過客吧。
想到過客這兩個字,她心裏不可抑製的湧起一絲失落。
她仰著臉,唇角帶著清淺的笑意,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我不答應,一是因為我並不喜他,二是,我想我或許是對你存了幾分好感的。”
沈故淵低眸看著麵前這個少女,她笑容有些淡,此刻望著他的眼眸有些濕漉漉的,像是某種小獸。
明明是還有一些未長開的模樣,卻已十分動人。
他忽然覺得自己的心不可遏製的跳動了一下,蓬勃的,鮮活的。
但是他隻是淡淡的開口,“我知道。”
薛嫵的眸光暗了些許,“你知道就好了,我卻也沒期許什麼回應,興許我也是一時興起,雖然我覺得自己應當是個長情的人。”
日色下,薛嫵的容顏染了清華,本就嫵媚妍麗的麵龐,更似鍍上了一層淺淺的金光。
她說完這番話,便鼓了鼓鼻翼,像是在做深呼吸,顯得有幾分可愛,一邊說著告辭一邊便要離開這裏。
在她轉身的時候,沈故淵忽然伸出手扯住了她的手。
薛嫵剛反應過來掌心陌生的溫熱,就被扯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她頓時愣住了,好似在做夢。
薛嫵吸了吸鼻翼,訥訥的悶聲道:“沈故淵,你這是在做什麼?”
耳邊傳來一聲低潤悅耳的聲音,“你要想清楚,待在我身邊,可能會很危險。”
天知道他心裏掙紮了多久,可是在她剛剛以那樣的神情對著他時,他覺得自己怎樣也無法開口拒絕的話語,甚至想著,試一下吧,又會怎樣呢。
薛嫵伸出手輕輕的攀上他的背,環抱住他,“我已經不用再想了,倒是你,你可逃不掉了。”
沈故淵看著她笑吟吟的模樣,喉嚨裏發出一聲悶笑,不出聲的看著她。
薛嫵在他的注視之下,臉上不自覺慢慢浮現一抹紅暈,該死,她真的很受不了他這麼一言不發的看著她。
她磕磕巴巴的開口,“那…那就這麼說定了,我先回去了,有事你讓輕虹給我傳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