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一處三進的宅子,看著上書的牌匾,便知是到了太守府了。
沈故淵低聲說著:“我走左邊,你右邊,一炷香後集合,主要記下守衛和布局即可,不可多留,今日夜裏再行動。”
蕭雲湛點了點頭,二人便分頭行動,果然在一炷香後,蕭雲湛出來時見到了沈故淵。
“七殿下,這張太守似乎是打算明日離開中州了。”蕭雲湛蹙眉說著。
沈故淵眉目微沉,“嗯,我也發現了,所以今日必須得手。”
說罷,二人正準備回去,就聽到對麵一條破舊的小巷子裏傳來一陣微弱的聲音。
二人走入那小巷,隻見一個少年躺在巷尾,一臉破敗的灰色,身上也是同樣的血斑。
“殺了我,快殺了我...”伴隨著他說話的聲音,還有止不住的氣喘,似乎十分吃力。
“七殿下小心,是疫症。”蕭雲湛伸出手臂阻隔著沈故淵的步伐。
沈故淵沉吟了片刻,見那少年雖然臉色灰敗幾乎了無生氣,一雙眸子仍舊是澄黑透亮,他伸手將最後一顆藥丸丟至他的腳邊,緩緩開口道:“求死並非上策,如若想活著,吃下這顆藥,明日自會有人來救你。”
說罷,轉身消失在巷口,唯餘地上那少年,烏黑的瞳眸轉了幾轉,喘了口重重的氣,顫顫的用為數不多的力氣撿起腳邊的藥丸,擲入了口中,隨即靠在牆上不斷的深重的喘氣。
沈故淵和蕭雲湛出了城門,他抬頭看著空寂遼遠的天,聲音悠遠道:“我原本隻是不願阿嫵再欠他的人情,如今看來,倒是真的有救他的必要了。”
蕭雲湛亦是沉默的看著遠處,未發一言。
回到村落裏那處屋子,薛嫵和江玨一見到他們回來就迎了上來,細細的詢問著情況,二人說著所見所聞,大概對今日夜裏的路線有了數,便都寬心了一些。
江玨拉著蕭雲湛絮絮叨叨的,念叨著什麼他不講義氣早知道他隻能幹等著他就不來了之類的話語,蕭雲湛隻是含笑的看著他。
薛嫵抿了抿唇,拽著沈故淵的袖子將他拉到一邊,輕柔的嗓音響起:“今夜你行事要小心些,我知曉你擔憂我不會帶我去,就讓這袖箭陪著你吧。”
說罷,她褪下自己腕間一直佩戴的精巧機關,小心翼翼的為他綁上。
他的手腕瑩白溫潤,手掌寬大,她細細的摩挲著。
沈故淵含笑的捧起她微低的臉,眸光觸及她眼下淡淡的烏青,手指輕輕撫過,“是不是這幾日都沒休息好?”
薛嫵挑了挑眉,一雙明眸細細的描摹著他的眉眼,調侃道:“怎麼,嫌棄我醜了?”
沈故淵淺淺一笑,狹眸映著她芙蓉般的容顏,“我的阿嫵自然是最好看的,在我心中無人能及。”
“嗯,我也覺得你最好看。”薛嫵仰著臉,淺笑盈盈的說著。
頓時沈故淵的心就像被貓兒撓過似的,泛起絲絲縷縷的情愫,他抬手攬過她的腰,薛嫵聽著他胸腔的震動,聽著耳邊他的話語,心裏熨帖到了極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