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故淵走至那人麵前,劍尖挑起頭上的鬥笠,露出一張遍布疤痕看不出原來容顏的臉。
就連一向好美惡醜的張鄴都忍不住蹙起了眉頭,“整日裏戴個鬥笠,我還以為長得和天仙兒似的,沒想到是個醜八怪。”
那男子斜瞥了他一眼,張鄴立刻縮縮頭不敢吱聲,一副將貪生怕死發揮的淋漓盡致的模樣。
隻是當他抬頭看到沈故淵的時候,目光就變得直勾勾起來。
翩飛翻湧著的月白長袍,墨發鬆散在身後,身形修長。五官精致卻不過分柔,光是立在那裏什麼都不做就讓人想起覆著雪的寒鬆,實在是清雋。
這樣一個男子,莫說是他身邊的塵月了,就是白容珩,在他身邊亦有幾分失色。
望著他癡迷的目光,沈故淵似笑非笑的勾起唇角,將一絲厭惡隱隱掩下,吐露出的話語帶著誘人的光澤,“你,可否將這個男子的事情告知於我?”
張鄴聽到這個聲音,更是覺得三魂去了七魄,他連連點頭,又微有幾分猶豫,“我知曉的也不多。”
“無妨,將你知道的都說出來吧。”沈故淵說道。
“兩年前我在城外遇到刺殺的時候,就是這個聲稱自己是高人的人救了我,他說可以助我任何我想得到的,前提是…是…”張鄴的麵容帶著幾分吞吞吐吐,目光也不斷遊離著。
“是什麼?”蕭雲湛冷聲問道。
“是我要每年定期抓一些童男童女,供他煉丹。”說完這句話後,張鄴就低垂著頭,似乎也知道自己說的是多麼讓人驚駭的事情。
果然,在場的人都倒吸了一口氣。
沈故淵身上散發著寒涼的氣息,垂眸冷冷的看著地上的男子,“你竟用人命煉丹?莫不是期望什麼天下真有長生不老的仙術?”
那男子抿唇不語,蕭雲湛見狀,走到近前拱手道:“懇請七…燕王殿下將此人交於在下處置。”
沈故淵點了點頭,深知自己這個朋友手段如何,落在他手裏,還是個慣草菅人命的,也該讓他嚐嚐被折磨的滋味了。
燕王殿下?!張鄴有些不敢置信的抬起臉看著眼前的白衣男子,若是這樣的身份,那真的不是他能夠褻瀆的了。
“至於你…”沈故淵滿目厭惡的看著張鄴,“當今七殿下即將到中州城,我會修書一封交於他,與他闡明情況,再看他如何處置你吧。”
說罷,他看向一旁靜默不語的白容珩,即使微微有些落魄也難掩眉目間的疏朗之氣,蒼白的五官帶著溫和與內斂,的確是個俊美的。
他狹長的眸子眯了眯,“還請白公子先同我們回去,你的書童在等你。”
白容珩抬起清冷的眸子看著沈故淵,不知為什麼,明明是第一次見到這個男子,卻一直覺得他對自己有著隱隱的敵意。
不過他也很快就會知道這種敵意是從何而來的了。
他掩唇輕咳一聲,唇邊帶起清淺的笑意,“如此便有勞帶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