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初棠差點摔倒,被人扶穩之後,趕緊站定握緊手中食盒。她剛入府不久,還沒有查到趙叔的下落,不宜惹事。
“多謝。”杜初棠轉身向身後扶住她的人示意。
“呦,你這小丫頭是新來的?我怎麼看著這麼眼生?”原來剛剛扶著杜初棠的是這府裏的三公子謝惟辰。
這謝家三公子是謝將軍最小的兒子,如今剛剛成人,品行脾氣卻十分頑劣。謝夫人生這三公子時沒少遭罪,他又是謝夫人的小兒子,平日多被溺愛。現如今漸漸大了,書卻沒有讀上幾本,整日在府中與一群丫頭們瘋鬧,行為輕浮,活脫脫一個聲色犬馬的紈絝公子。
“回三公子,奴婢是小姐房中新來的丫鬟阿初,見過公子。”
“怪不得我沒見過,原來是新來的。不過你都沒有見過本公子,怎麼知道我是就是謝三公子呢?”冬日裏這謝三公子還拿著折扇搖擺,裝得一副浪蕩模樣。
杜初棠心想,誰不知道這謝府大公子穩重,二公子深沉、三公子紈絝,就是沒見過,也知道眼前這位是三公子無疑。
“奴婢聽聞三公子風采上佳。”杜初棠隻此一句,暗含諷刺,豈料三公子竟當了真,哈哈大笑。
“果真如此?沒想到她謝瑜茹如此無趣一人,院裏竟來了你這麼機靈的丫鬟,當真好玩兒。”說話間,這謝三公子伸出手朝杜初棠拉去。
杜初棠正是回避不及,不遠處傳來:“惟辰——”。
謝三公子未見其人,趕緊先將手收回,收起幾分散漫,向來人行禮:“兄長”。
來的不是旁人,正是給了杜初棠進府機會的大公子謝瑜函。他循著小路不慌不忙,邁著穩健的腳步朝杜初棠這邊走來。
“昨日先生便交待要考較你近日的功課,今日先生等了你整整一天,你院兒裏的小廝找遍了府裏都找不到你,怎麼你在這兒躲著?快去前院向先生賠個不是!”謝瑜函不怒自威,看得出來謝三公子頗有些害怕這位大公子。
“那老頭講起書來無趣的很,我不要他考較功課……”謝三公子雖然也想反抗,但語氣卻弱了幾分。
“先生是前朝探花,他的學問還輪不到你來指點。你再想想,到底是去還是不去?”
謝三公子聞言,臉色不悅,但終究沒有再反駁,心不甘情不願轉身去了外院。
“奴婢多謝大公子。”謝三公子走後,杜初棠出聲,一陣霧氣從口中散出。
謝瑜函這才細細看清杜初棠的麵容。這小姑娘巴掌大的臉被凍得微紅,彎彎的柳葉眉下一雙眼睛明亮清澈,燦若繁星,雖未施粉黛,但此時卻明豔動人。
小姑娘剛才差點摔倒,手卻還牢牢抓著食盒不鬆,微微垂眸之間,雙睫細細抖動。謝三公子語言輕浮,但這姑娘似乎也沒有絲毫懼意,依舊安靜穩當地站在那兒。她身量不高,但安靜而又蘊含著生機。
“你是府裏新來的吧?天色不好,你這是往哪兒去?”
“奴婢杜初棠,是小姐院裏灑掃奴婢。小姐病了胃口不好,這會兒才用完膳,所以奴婢這會兒才要去廚房送食盒。”杜初棠說完,心思一動,不著痕跡地繼續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