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景承沒想到這個時間點溫書言還在公司裏。
從電梯裏出來,他便朝書言那邊走去,眼眸中閃過一絲疑惑,隨即打量了片刻,開口道“溫秘書,你怎麼還在這裏?”
“哦!那個何阿姨說她孫子過生日,沒法等太久,就托我遞給您了。”
書言唇色開始發青,眼神逐漸渙散,精神狀況看起來已經很不好了。但嘴角是笑著的,甚至有點傻乎乎的勉強笑意。
顧景承眉頭微皺,眸目間閃過一絲擔憂與內疚“你怎麼樣?看起來似乎不大好。”
書言捂了捂肚子,另一隻手抬起,將首飾盒舉高,示意顧景承看到底是不是他的東西。
接過首飾盒後,便將其打開,那紅絲絨包裝的精美盒子裏麵竟是一條嵌滿鑽石的項鏈,款式設計極其簡潔優雅,一看就價值不菲。
得到顧景承點頭確認後,書言感覺終於鬆了一口氣,轉身回辦公桌上,準備拿手提包離開。一個踉蹌,猛地就要摔倒了下去。就在快要接觸地麵之際,忽然一隻強而有力的手掌霎時握住了她的手臂,迅疾一拉,書言整個人猝不及防地落到了顧景承的懷中。倆人俱是一怔,刹時感覺周圍的空氣都是靜止的。
“撲通撲通……”此時,書言甚至能清晰聽到心髒快速跳動的聲響,他的身上有種淡淡的烏木沉香氣息,這是屬於他的氣味。
尷尬中書言最先做出了反應,一個推拉,手扶著牆麵,身子頓了頓,人就這樣退了出來。脫離懷抱後書言有點局促地向他頷首,準備轉身離開。還沒跨出半步,感覺仍有股力道在拉扯住她,回過頭一看,不料顧景承竟還沒鬆手。
“你臉色很不好,是不是生病了?”
書言眉目間一閃而過的不安,甚是急慌了眼,卻仍笑著低頭說“沒事,那個我就是肚子有點痛,可能中午的時候吃了太多亂七八糟的東西。”
“你真的沒事。”顧景承好像要確認什麼似的,隨即探下了頭來。
“嗯。”書言眼眸微晃,閃開了他詢問的眼神。
再次得到她的確認,顧景承隻好無奈的放開了手。望著書言邊走邊扶著身旁的桌椅,擔憂的他不忍就此離開。
仿佛能感知得到背後人的強烈注視,書言雖然走得很慢很慢,但她卻極其努力地想壓製著疼痛帶來的痙攣感,盡力克製並保持鎮定自若,一小步一小步地蹣跚著。
救命,她真的好痛好痛好痛!誰能告訴她為什麼女生的大姨媽會這麼痛!
周身仿若被冰雪覆蓋住,從腹部處開始蔓延至全身的寒冷刺骨之感,她似乎感覺到皮膚上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如果現在給她一件羽絨服她會毫不猶豫地穿上去,如果現在給她一張加厚款棉被她也會毫不猶豫地披上去。
明明冷得發抖,可額頭間卻布滿了密密麻麻的小汗珠,“滴——”一小顆細小汗珠滑落滾下,沿著顴骨滑至下顎線,她甚至感覺到胃部明顯的抽搐感。
糟了!她真的沒辦法再動了。
“咚——嘣——”耳朵頃刻傳來那種琴弦斷嘣的聲音,霎時耳鳴,猛地眼前一黑。她再也聽不到也看不見,隻知道在自己倒下的那一刻,有一個人接住了她。
醫院裏。
書言眸目微啟,虛弱的她無力地環視著四周。望著左手邊上的滴漏針,這裏應該是醫院。
她現在身處在一個獨立單間,周圍還挺寬敞的,整個房間隻有她一張病床,前麵還擺放著幾張沙發和茶幾。
下意識地抿了抿唇,醒過來的她隻覺得越發的口渴,用手掌撐住床把手,挪了挪下身,伸出手,吃力地想要勾到右側邊的水杯。
剛要勾到杯口,恰好碰見推門進來的顧景承。
四目相對,書言尷尬地閃過眼眸。沉默中,顧景承快速地跨進,將她挪回床中間。隨即轉身把水杯拿到洗手間,認真清洗了一遍,接著又在飲水機按鈕上調至四十五度。
水在透明的玻璃杯裏裝到一半以上,便停了滴漏,顧景承伸手透過玻璃杯確認好水杯的溫度,隨後拿過去給書言。
“謝謝。”書言接過溫水後猛地往嘴裏灌,差點嗆住。
“咳——”被嗆住的書言倏地捂住了胸腔。
顧景承迅速接過水杯,溫和地輕拍著書言的後背“你喝慢點,又沒人跟你搶。”
呼吸逐漸平複的書言抬眸望向顧景承,有點不好意思地開口“顧總,謝謝你!這次真的麻煩你了。”
顧景承莞爾,似乎想緩解她的尷尬“女生來例假都這麼可怕嗎?溫秘書,我是不是每個月都要給你放個例假期。”
“其實,我也不是每個月都這樣,就是我本來底子就差,身子比較虛,如果那個月休息不好,或者吃的食物過於寒涼,又或者著涼了……”等等,她在說什麼?竟然跟一個陌生的男人討論起自己的大姨媽,這也太詭異了。
趕緊轉移話題“對了,顧總,謝謝您送我來醫院,我現在感覺已經好多了,沒有這麼痛了,接下來就不麻煩您了!”
倆人沉默了片刻,顧景承有些無奈的開了口“溫秘書,你確定要自己一個人回家嗎?”他雙手插在褲兜裏,好整以暇地盯住書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