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隻剩許光譯像罰站一樣站在車前,他低著頭看腳尖,心裏一陣沒由頭的發虛,他也沒做啥不著調的事,嚴格說來這次還是好人好事,見義勇為來著。
沈牧則沒說話,隨後抬手開了副駕駛,聲音冷嗖嗖的道:“進來。”
他聽話乖乖進去,安全帶哢嚓一聲被塞進了卡扣,駕駛座上的人也開始了自己的審判。
“打架去了?”
他猛一抬頭,連忙為自己辯解:“我沒有!”
車子被點了火,慢悠悠的駛離這片沈牧則從未踏足過的地方,後麵的黑暗愈遠,車水馬龍映入眼簾,許光譯想怎麼解釋來這的原因。
——
今天下午,許光譯剛從陳老師辦公室裏出來,上課鈴在他坐下的同時敲響,這節課是自習。馬上高考,老師班主任們時不時就要聚在一起開會,班裏的學生們就自覺得悶頭做題。
當然,許光譯扣不來艱澀難懂的數學,他覺得拯救世界和數學應該沒什麼關係,終於,在把最後一個指甲扣禿前班長從後門進來了,徑直走到座位上,就在他前麵。
許光譯從後麵看他時發現他校服皺巴的不成樣子,頭發亂的像個鳥窩,他一樂,戳了戳班長後背問他是不是摔了個四腳朝天。
班長耷拉著眼皮,一副提不起勁的樣子,愧疚的不行。
班長:“組織費被搶了。”
許光譯聞言愣了一下,實在沒想到這年頭還有人明目張膽的搶錢,他抿了抿唇道:“你沒寧死不屈?”
班長一臉怎麼可能,仿佛受到了極大屈辱:“我寧死不屈了,但是寡不敵眾。”說著揉了揉臉,“但是我放狠話了。”
許光譯好奇:“你說什麼了?”
班長:“我說,你們等著!
表情十分憤慨,把這仇我來日必報的深情演繹的淋漓盡致。
……
許光譯舔了舔嘴唇,安慰他也挺好,還鼓勵他做得對,咱們合法公民就該這麼做。
薑槐在旁邊聽的發愣,他想出聲說些什麼,又看了眼自己的同桌,憋下去了。
走讀生的晚自習在晚上九點結束,許光譯拉著夏槐七拐八拐,繞過了明亮的路燈最後來到極不起眼的巷子。
小巷子裏陰暗潮濕,唯一的光暈就是手機上帶的手電筒,這是小混混們最愛待的地方。許光譯好幾次看見一群人捏著煙從裏邊出來,頭發被染的五顏六色的,上次見的黃毛下次說不定就是綠頭發。
他脫了校服係在腰間,用力緊了緊,感覺到腹部傳出緊繃感後呼了一口氣,再抬頭時整個人還真顯出來一股子氣勢,旁邊的薑槐一愣,緊接著也學著他的動作把校服袖子係在一起。
別說,有港式大片裏黑老大的感覺了,他感覺整個人威風十足!
沒走多久黑乎乎的前麵就出現一片火光點點,仔細看還能瞧見縈繞的煙氣,兩人頗有氣勢地走到他們麵前。
許光譯的語氣拽的不成樣子,像極了混社會的二流子,他雙手插兜,身子靠在牆邊,對著前麵那群人吹了聲口哨。
“喂。”
前麵的人窸窸窣窣的轉過身來,氣氛劍拔弩張。
“你們,今天誰搶了八中的錢。”
一時間沒一個人出來,齊刷刷站了一排。
薑槐咽了下口水,他覺得不會這群人都搶了吧?他聲音發抖道:“臥槽...這麼多啊哥。”
許光譯也有些沒底氣:“別說話。”
“哦。”
他站直了些,雙手環起來,“一共搶了三千五百四十八塊。”
前麵的人被他整笑了,其中一個五大三粗的男生走出來,應該是這群人的老大,他對著地麵吐了口唾沫,“兄弟,我們搶的錢可不數。”他冷笑了兩聲,“誰還有零有整。”
許光譯被話一噎又立馬鎮定道:“勸你們馬上交出來,知不知道我是誰?
混子老大被他整一懵,敢跟他吆五喝六的這片還沒幾個,他心下不爽手上對人猛的一推,語氣發狠,“幹嘛呢你!找事是吧!”
許光譯也發懵,他不就是找事的嗎?不夠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