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緒回轉,還是這間醫院。
我看向沈輝對他說:“哥,對不起,這麼長時間都是我太任性了。”
沈輝回過神來,臉上沒什麼表情,長歎一口氣說:“爸爸的病不太好。”
我的心咯噔一下,隻覺得陳陳疼痛。
“沒關係,我們盡力就好。”
“這麼多年我一直都沒有聯係你,我覺得我可以把他們都照顧好,可我……”
沈輝一臉的憂傷和自責“小魚,我不該那麼對你,我……對不起”
都沒仔細看看他,這麼多年他的臉上滿是愁容,他沒有做錯什麼,這樣的活在自責裏確實不應該。
我轉身握住他的手堅定的對他說:“我選擇離開和任何人都沒有關係,你不用自責,我也從來都沒覺得你做錯過任何事,相反,你是一個好哥哥,一個好兒子,你比任何一個人都做的好。”
他有些失神,轉而終於有了一絲微笑。
而我也跟著他笑了起來,這種感覺真好。
舅舅的病情經過主治醫生的診斷,確認是食道癌晚期,現在的時間也都是在維持。
我知道這些都是專家和科學,容不得別人有任何的質疑和執著。
沈輝哥舅媽似乎已經是死心了,隻求舅舅不要太痛苦。
看著大把大把的藥和那個狹窄的病房,每次進去都讓我透不過氣來。
我不想死心。
可還能有什麼辦法?
沒有見過死神的我,卻看著這個世界上最親近的人被判了死刑。
那些那些化驗單走在醫院裏,六神無主,方寸大亂。
竟然莫名其妙的走錯了病區,沮喪和焦慮瞬間席卷而來。
我躲在角落裏背對著這那些嘈雜和氣味,無聲的哭泣,而陪伴我的隻有眼前那堵刷的很白的牆壁。
收斂心情,擦幹眼淚,轉身再到暴風雨裏。
這個時候,誰又能和天做對呢,沒有傘的人,隻能用自己加速奔跑才行。
猝不及防的相遇,在漫天飛舞的化驗單檢查單中我看見了那張如雕刻一般的臉。
是他,就這樣在紛亂之中再一次相遇。
我的心沒有漏跳,隻是跳的太快好像要爆炸一般,難以忍受。
停頓那幾秒裏,終於在飄落的紙張落地以後,才終於恢複正常。
我趕緊彎腰去撿,頭低的讓我自己都覺得要埋進地裏。
就在我撿到牆角的時候,不經意間冀然也跟了過來。
兩人蹲在那裏,眼神不小心碰撞到了一起。
隻是他好像並沒有認出我來,隻是看了我好久。
禮貌的微笑說:“不好意思,剛才我走太快了。”
我錯愕的看著他,不知道應該說什麼,趕緊的站了起來,轉移出她的視線。
這時他站了起來,將那些遺落的化驗單遞過來說:“不知道為什麼,覺得好像在哪見過你,我們以前是不是在哪見過。”
我接過他手中的化驗單,輕淺一笑說:“你認錯人了。”
表裏不一是不是成人世界裏管用的伎倆呢,我多麼想說:“冀然,我是餘小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