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尋光(1 / 2)

那是一片荒地,荒地上方是刺亮的光。陳真望著那片發著光的地方,用力牽著爸爸的手,她知道那是帶走她爸爸走的光。而這時的爸爸就好像失去了意識一樣隻顧著自己走,他撒開了陳真的手直奔光裏。陳真用力拉住爸爸的手,搖著頭呐喊道“不要過去,不要過去……”

她又用手緊緊抱著爸爸的腿,大哭著哀求爸爸,陳真將喉嚨都喊出血了,陳真爸爸也沒回頭看她一眼。她望著眼前這個無情的人,跪在地上喊道:“為什麼要這麼捉弄我?爸爸,為什麼?我還以為你會回來,會回來……”說完陳真就抱著頭痛哭了起來。陳真爸爸好像那一刻好像被喚醒了一樣,猛地一怔,回過頭看向陳真,摸著陳真的頭,不舍地告訴她:“希望你能忘記我這個沒用的爸爸。”隨後,陳真爸爸走向光裏,陳真抱著他的腿不肯放,直至陳真爸爸在強光下漸漸消散,最後灰飛煙滅。她兩手一空,癱軟在地上,呆滯地望著飄散在空中的塵埃,她想再喊一聲卻再也發不出聲。突然,陳真再次猛地睜開了眼睛,雙目無神地望著天花板,眼角的淚悄然落下。

今天高考,陳真不想挨餓,吃了兩個饅頭一碗粥和一個雞蛋,惠惠陪著她吃,卻總是吃不贏陳真,陳真在吃飯上算得上是一個優者。每次吃飯,不論是誰陪陳真一起吃飯,都會笑陳真的吃相,因為陳真吃得十分魯莽,用她班裏男生的話來說“比男人還男人”。高考是一個極致殘忍的大屠殺,陳真隻有度過一個又一個殘酷的考試期,才能迎接她期待已久的假期。終於考試完了,假期的來臨,陳真就陷入了沉思,她一直在想如何解決大學學費的問題。她試著去打工,卻因天氣過於炎熱加上她的腰傷,她被迫放棄了。在她快要絕望時,有個陌生的人找到了陳真。

那一天,雷雨交加,陳真的房間還在漏雨,她忙得不可開交,突然家門口一束光閃過,過了一會兒,她才看清,門外停了一輛車,車門被打開,走出了一個陌生人,身材高大,穿著藍色休閑服,皮鞋上沾滿了灰,臉色極差。他從口袋裏拿出來一個鼓鼓地信封,然後視線從信封移到了陳真。他慈祥地看著陳真好一會兒,他才開口道:“你爸他很早以前就發現他的心髒出問題了,但他為了省錢給你上學和照顧家裏人,他選擇放棄了治療,於是就有了我現在手裏的幾千元。他說過他不想留下任何遺憾,可惜沒時間了。你別怪他,他不得不這麼做。”說完,他就將手裏的信封雙手遞給陳真,陳真發現這個陌生人的眼角泛紅了。陳真對此表示了感謝,目送這個人離開後便躲進了房間。她蹲在牆角,雙手抱頭把信封埋在了懷裏,致命的心跳正在衝撞著胸腔,眼淚再也繃不住了。在這暗無天日的世界裏,陳真爸爸將生命僅剩的殘光照在了陳真和陳真家人的身上。在這一刻,陳真深深的再次感到一種熟悉的溫暖,她一直在拚命地讓自己的眼淚藏匿於眼眸的深邃中。隨後她低頭看到手裏的信封,上麵的字被淚滴暈染開來,開出了一朵朵別有一致的花。

陳真看著那封信封,遲遲不敢打開。她一直在與自己爭吵,憑什麼爸爸這麼做,憑什麼他有資格決定離開!她想得快要瘋掉了,從蹲著變成了坐著,最後靠在牆上閉上眼睛克製自己不去亂想,她就這樣靜靜地在牆角待上了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