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抓住機遇大顯身手(1 / 2)

杜月笙曉得,如今隻是能夠和桂生姐說上話了,要想得到桂生姐和黃老板的信賴和重用,還要靠自己的真本事,這個真本事不是伺候病人,更不是邀寵女人,而是真刀實槍的打拚。

果真是運氣來了擋不住,當杜月笙正想著要真刀實槍大幹一場的時候,這樣的機會就來了。一日夜深人靜,黃公館後門開啟,卻沒有聽到紛雜的腳步聲,令躺在灶披間裏的杜月笙頓時心生疑竇。夜裏開啟後門,多半是有“土”運進來,即便是一麻袋煙土,也至少有兩個人的腳步聲,可今日似乎隻有一個人匆匆進去,便再沒了聲息。杜月笙料定發生了什麼事。

旋不久,有人傳話,讓所有男角色到大廳集合,杜月笙匆匆趕去。桂生姐一臉嚴肅地給大家講了事情的經過。原來今晚做成一票貨色,一隻大麻袋已經得手,交給一個叫劉斌的下人雇黃包車運回來。結果幾個時辰過去了,運貨的人還沒到,怕是路上出了什麼岔子。需要馬上派人去查找。偏巧黃老板外出未歸,幾個得力打手保鏢都跟在黃老板身邊,所以桂生姐才把公館裏留下的人統統喊到大廳裏,看派哪個去比較合適。

但是大廳裏除了老弱殘兵,就是沒經曆過刀口舔血的嫩角色。大家麵麵相覷,沒有哪個敢擔此重任。

桂生姐急得團團轉,她曉得辰光一過,一麻袋貨色運出城去,那才叫糟糕透頂!一麻袋貨色的價值暫且不論,明擺著這個台黃老板就塌不起!黃老板自家做的是法租界巡捕房的總探長,倘若黃公館的貨色被劫走,傳出去豈不砸了黃老板的招牌!

“老板娘,讓我跑一趟吧!”就在桂生姐束手無策的時候,杜月笙從人群中默默走出來說。

桂生姐深感意外。她看了杜月笙一眼,心下難免狐疑:一個如此單薄瘦削的人,能行嗎?

杜月笙看出了桂生姐的疑惑,感覺受了莫大侮辱,他朝前跨了一步,倔強地望著桂生姐,大聲說:

“老板娘,辰光不早了,莫要錯失了良機!”

桂生姐沒想到,單薄瘦弱的杜月笙卻有著豹子一樣的膽量。既然沒有更合適的人選,也隻好讓他試試了。

“好吧,要幫手嗎?”桂生姐問。

“不用。”杜月笙說得很幹脆,成敗在此一搏,他不希望有人分功。

問清了運送麻袋所走的路線後,杜月笙便向桂生姐借了一支手槍,自己又帶上一把匕首,大踏步衝進夜幕之中。

杜月笙並非蠻幹,他分析著:既然劉斌沒有回來,那麼這個盜土賊很有可能就是劉斌本人。即便是另有他人,人數也不會多。說不定就是有內線才會得手,這個內線非劉斌莫屬,否則劉斌不會一去不歸。倘使果真如此,那麼找回貨色需要的是智鬥,而非武力。所以杜月笙心裏有底。

同孚裏弄堂口的黃包車24小時不斷,杜月笙跑過去跳上一部。

“快,隻管向前跑。”

杜月笙還沒想好路線,但他不能等,他必須一邊追一邊思考從哪裏下手。倘若這個盜賊就是劉斌本人,或者與劉斌相關的人,那麼他劫了黃公館的貨便不會待在法租界。因為法租界是黃金榮的地盤,他不會飛蛾撲火;他也不可能在華界滿大街跑,因為黑吃黑的搶土幫派複雜,帶著一麻袋煙土,隨時有可能挨刀子、吃衛生丸;那麼,這個盜土賊應該是趕往英租界去了。

“去洋涇浜!”杜月笙吩咐車夫。

洋涇浜是法租界和英租界交界處的一道河溝,濱南是大英地界,濱北是法國租界。杜月笙希望能夠在法租界截住盜賊。

夜色深沉,天空昏暗,街上沒有路燈,杜月笙隻能耳眼並用,仔細搜索著可疑的人影。由於他分析準確,所以在追出去沒多遠的時候,便驀然發現一輛形跡可疑的黃包車。

“快,追上去!”

車夫甩開步子跑著,很快便縮短了和前麵那部黃包車的距離。杜月笙看清了,那部車子走得很慢,這說明車上有東西。他幾乎敢肯定,那一麻袋煙土就在這部車上。一麻袋煙土足有一百多斤重,再加上盜土賊的體重,車夫拉起來定然會很吃力。

他悄悄握緊了手裏的槍。車夫也加快了速度,放輕了腳步。幾乎是神不知鬼不覺的,杜月笙的車子跑到了那部車子的前麵。沒等盜土賊反應過來,杜月笙已經跳下車子,站在那部車子前麵,把烏黑的槍口對準了車上的人。

“兄弟,你失風了!”

說這話的時候,杜月笙緊緊盯著車上那個人的動靜,如果見他抬手,那就證明他手裏有槍,或者有其他武器,那就要先下手為強。這一刻的關鍵是,看誰出手快!

可是等了半天,不見那人有動靜。那人大概想跳下來逃跑,可前麵擋著一隻沉甸甸的大麻袋,慌亂中沒法往下跳,一時待在車上不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