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杜、張起豪宅(1 / 3)

杜月笙自立門戶後的種種表現,特別是長袖善舞,在軍閥政客各色人等中的左右逢源,讓惜錢如命、作風老派的黃老板深感自愧不如,心裏難免有些失落與妒忌。但杜月笙終究是為黃門增了輝,也為黃門弟子帶來了利益,更為黃門徒子徒孫撐起了一把保護傘。黃老板明白,杜月笙越是勢頭難擋,越是要拉住他,拉緊他,讓他服服帖帖歸依在黃門之下。

於是,黃老板對杜月笙比以往更加關心,常常噓寒問暖。

“你現在場麵大了,鈞培裏的房子是不是轉悠不開了?”乘杜月笙前來探訪,黃老板關心地問。

“我正為這個事體頭疼呢。”

當時杜月笙有三處住宅,除了鈞培裏的杜公館,還在民國裏分別為二太太陳幗英和三太太孫佩豪租了住宅。但四五年下來,陳氏、孫氏連生貴子,杜氏人丁旺盛,傭人更是一批批的招進。加上杜月笙交遊漸廣,弄堂房子再大,終究顯得窄巴,不夠派頭。

“你該造一幢像點樣的房子了。”黃老板體貼地說。

“是的,就是找不到合適的地皮。”杜月笙皺著眉說。

“我在華格皋路有一塊地,足有兩畝,你要覺得合適,就送給你造房子吧。”

杜月笙一聽,非常高興。華格臬路在大世界附近,與跑馬廳也僅隔兩條街,地點適中,交通便利。在兩畝地上蓋一幢深宅大院,自是鬧中取靜,氣派非凡。

杜月笙謝過黃老板,高高興興返回杜公館,適逢張嘯林來訪,見杜月笙如此高興,開口便問:

“莫不是撿到金元寶了?”

“算你猜中。”

“哦?”張嘯林來了精神,趕緊湊過來問,“快說說,啥好事,有沒有兄弟的份。”

“金榮哥把華格臬路兩畝空地送給我造房子,你說是不是白白撿個金元寶。”

“兩畝空地?好極好極!”張嘯林曆來直腸子,也不管他與黃老板交情夠不夠,也不管杜月笙願不願意,開口便說,“那麼大一塊地皮,我們何不一人造一幢,兩幢房子連在一起,以後來往也就方便了。”

杜月笙一聽,心裏不免猶豫。兩畝地造一幢深宅大院,必是夠風光,夠派頭。要是兩家造兩幢,自然空間就小了,氣勢也就小了。但張嘯林已經說出口,自己怎能駁回,何況張嘯林又是他最要好的兄弟。

“好,就按嘯林哥的意思辦。”

杜月笙答應了張嘯林,隻好又去稟告黃老板。黃老板一聽,心裏老大不高興。一來他和張嘯林的關係遠不如和杜月笙走得近,二來他從沒想過要送張嘯林這樣一筆厚禮。可事到如今,整個讓他無話可說。

“送都送了,說別的還有啥用?”盡管如此,黃金榮仍不免抱怨,“本想讓你場麵大些,這倒好,還是一個緊巴巴。”

話雖這麼說,兩畝地上造兩幢洋房,終究還是寬房大院。

接下來,華格臬路大興土木。兩畝地皮,杜月笙和張嘯林一家一半。兩幢洋房,一式的格局,相同的工料。分別為三層樓,一樓一側設有三間華屋,分別為會客室、賬房間、文書寫字間。另一側分別為古董間、大煙間、會客室、起居室與臥房。二樓、三樓分別為太太、少爺、小姐們的起居室、臥房。

兩幢洋房中間隔一道磚牆,磚牆中開一扇小門,兩家往來隻走小門。

1925年春天,兩幢洋房同時落成,杜家、張家同時搬進新居。

杜月笙的三房太太,原配沈月英住在一樓正房,往來朋友都稱她為“前樓太太”,二太太陳幗英住二樓,稱她為“二樓太太”,三太太孫佩豪住三樓,稱她為“三樓太太”。

三房太太當時有六個孩子,全是兒子。早前沈月英曾生育一個女兒,但不幸夭折。沈月英隻有長子維藩一個孩子。“二樓太太”陳夫人生了老二維垣、老五維翰、老六維寧。“三樓太太”孫夫人生了老三維屏和老四維新。

而前樓、二樓和三樓,仿佛每層樓各成一個單位,自有其大司務、下手、聽差、娘姨、小廝和ㄚ頭,三位夫人另有男女傭人四五名,每位少爺擁有傭人三四名。

杜公館有九部汽車,每部車子備有司機和助手各一名。其中一輛牌照為“七七七七”的雪佛蘭轎車是杜月笙的專車,杜月笙的司機是無錫人,名為鍾錫良。

杜月笙的貼身保鏢,原是“小八股黨”諸人,後來“小八股黨”發達了,個個自立門戶,都成了有身家的大老板,杜月笙便經朋友介紹,另外找了三名保鏢。這三人都是彪形大漢,其中陸桂才是東北人,以槍法精確而著稱,隻要一槍在手,一人可以抵擋三五十人。另一位張文輝來自山東,槍法、技擊也都了不起,並擅長武術、柔道與西洋拳。還有一位廣東籍的陳繼藩,以身手矯捷、出手迅速而聞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