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一個月,阿雲每日都在門口躊躇,她知道若是雲青回來,會立即有仆從來稟告,可她就是無法安心。
相比之下,南沁冷靜得像是一座冰山,可看她絲毫不慌張的樣子,阿雲才能略微安心。
甚至南沁還提出要回長周部處理一些家事,阿雲應允了。
雲青的家書仍舊每天報到,可一封比一封簡短,阿雲寫的信,雲青也沒有很正麵地回應內容。阿雲覺得心內難安,可南沁都這般篤定,想必也沒有什麼需要擔心的。
阿雲又將事情前後仔細分析了一遍,突然發覺若是真要發生什麼事,自己的確毫無還手之力,更何況還懷著身孕!
索性每日仍舊緩步走上一個時辰,也聽老嬤嬤講一些生產要注意的東西。
直到生產,雲青也沒有回宮。阿雲疼了許久,遭受了百般苦楚,南沁眼中含淚,緊緊地握著她的手,阿雲想問問她為什麼哭,是不是雲青有什麼不測……
可她隻能集中心力,將孩子平安生下來,終於,一聲嬰兒的啼哭響徹北辰殿。滿室的侍女跪下,齊聲高呼:“恭喜王姬殿下喜得千金!”
阿雲有些恍惚,腦海裏一會兒是她初次化形時候的場景,一會兒是雲青和金昀大婚後他緊張的樣子:“本不想告訴你,但又實在怕你難過。”
……
“雲青,這是我們的女兒。”阿雲嘴唇微張開,卻沒有發出聲音,隻是暈了過去。
南沁抱著那小小的嬰孩,也是百感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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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蒲的朝堂再一次爆發了大型的爭論——關於王姬殿下的女兒的姓氏。
大多數臣子認為駙馬是入贅格蒲,孩子應該隨母姓。又立即有朝臣反對,昌陽殿下為質子,不算是入贅,小殿下也應該隨父姓,更何況往後連大王姬也要隨夫返回昌陽……
阿雲頭戴精致的碧玉抹額,聽著夏夜打探來的這些消息,隻覺得心裏有些煩躁,她頭疼地問:“最後結果如何?”
夏夜斟酌道:“王上為小殿下賜名:昌陽晴,寓意小殿下的來日之路光明燦爛,無半分艱難險阻。封小殿下為格蒲國的‘樂安郡主’。”
阿雲的心終於定了,格蒲王的態度很明確,他會保證孩子在格蒲國的平安。
隻是,他原本可以不這樣做的。阿雲知道君王的心思是她難以揣測的,可她假冒大王姬的事,從某種意義而言,其實也是王上親手促成的。她也認識到:隻要自己沒有過分的行為,其實王上已經幾次暗示了會保她的命。
或許,是大王姬臨終之前向王上說了些什麼吧。一定是這樣,阿雲有些落寞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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產下小晴後,王後來探望過好幾回,她麵對王後總是有些心虛,推脫犯困,王後也待不了多久就會離開。
小王姬銀月也來了,她笑意盈盈地抱著孩子,連聲誇讚可愛,隻是她手上戴著尖利的護甲,阿雲知道銀月單純善良,可她看那護甲總是覺得驚心動魄。
所幸銀月隻抱了一會兒,就讓乳母帶了下去。她仍舊笑著說:“姐姐,你可知道雲青哥哥如今怎麼樣了?”
一旁的南沁不合時宜地咳嗽了一聲。
阿雲維持著表麵的端莊,莫名心裏發緊:“妹妹這話,怎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