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塵音?你醒醒?”傅燕庭坐起身,朝她輕聲喚道。
褚塵音睜著眼睛,雙眸無神,許久都未有反應。
傅燕庭從被子裏出來,坐近了她一些,伸手在她眼前揮了揮。
“褚塵音?!”
為了不吵醒隔壁房間的傅茳弘,他特地將聲音壓得很低。
低沉充滿磁性的聲音在安靜空蕩的房間裏回響。
褚塵音像被驚醒了一般,突然抓住傅燕庭的手,將他推倒在榻上,整個人跨坐他的身上。
她素來就是擒拿的高手,一番動作下,傅燕庭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她壓製在身下。
“褚塵音,你到底是醒了還是沒醒?”傅燕庭挺起腰,抬頭朝她問道。
褚塵音的雙眸依舊空洞,她緊緊抓著身下人的手腕,將其按在頭頂,低下頭將臉一點一點靠近他,仿佛在打量著身下之人的麵容。
小巧的鼻尖輕輕靠近傅雁庭高挺的鼻子。
彼此的呼吸纏繞在一起。
傅燕庭力氣非常大,若是他現在翻過,絕對能將褚塵音推到床底下,可是見著跟前那空洞雙眸的小人兒,他竟有些不忍心動手。
尤其是那撲在他臉上溫熱的氣息,暖暖綿綿,飄著一股淡淡的清香,令他胸口裏的心髒微微一抽。
“褚塵音,睡著了就別鬧了,小心.......”傅燕庭放緩聲音,反手握住她的手腕。
“小心惹火!”
傅燕庭抓著她的手猛地坐起身,兩個人麵對著麵。
褚塵音彎著腰跨坐在他的身上,空洞的雙眸看著前方竟有些無辜。
傅燕庭渾身滾燙,想要對她發火,卻又發不出,隻得耐著性子道:“乖,睡覺,明天還要去搬金礦。”
他的聲音從原本的低沉多了一絲仿佛哄小貓般酥酥麻麻的溫柔。
睡夢中的褚塵音一改方才凶殘的模樣,坐著身子往前移了移,緊貼著他腰間的環扣,將額頭枕在他的肩膀上。
這個位置實在是太不巧了。
傅燕庭渾身難受,耳朵變得通紅,抓緊她的手臂道:“你先下來。”
然而,褚塵音竟靠著他的肩膀,用著帶有哭腔的聲音,喃喃道:“爸爸......”
爸爸什麼意思?
傅燕庭一頭霧水,他實在是忍不了,拖著她的腰將她整個抱起,準備丟到一旁。
誰知道這時,褚塵音突然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將臉埋進他的頸窩,再一次喃喃道:“媽媽......”
媽媽和漠北那邊的阿媽很像。
傅燕庭這會兒聽明白了,原來她是想爹娘了。
他伸出手,就像安撫孩子一樣,輕輕拍了拍她的背,“嗯.......乖......”
聲音輕緩溫柔。
褚塵音受到安撫後,真的老實下來,原本睜開的眼也漸漸閉上。
傅燕庭長鬆了口氣,然而,懷裏的人依舊坐在非常不合適的地方。
他難受得不行,但又不敢將她就這麼直接放下,隻得咬牙忍著,一遍又一遍地在心裏念著清心寡欲經。
窗外銀白色的月光灑在了二人的身上,傅燕庭微闔著眼睛輕撫著褚塵音的背。
安靜空幽的房間裏不斷回響著兩人的心跳聲。
一個躁動異常,另一個輕緩安穩。
褚塵音時常都會做一個夢,夢見爸爸媽媽渾身是血地躺在一堆廢墟裏。
她光著腳拚命朝他們跑著,一邊跑一邊喊著爸爸媽媽。
可惜無論她怎麼跑,直到雙腳被磨出血,都碰不到她的爸爸媽媽。
但是今天晚上,在夢裏,有個人抱住了她。
很溫暖,像置身在柔軟的雲朵當中,她不知道是誰,但是卻十分貪戀這個懷抱。
漸漸的,她難得沉沉睡去,沒有再做夢。
夜色漸深,隨著傅燕庭那個燥熱的心髒不斷跳動,第七層空間的進度條又一次往前進了一大步。
翌日,清晨。
刺目的陽光從窗外照來,褚塵音緩緩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又再一次在傅燕庭的懷裏。
她連忙坐起起身,道歉道:“傅燕庭......昨晚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