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奴深吸一口氣,輕輕閉上眼,眼角晶瑩閃爍。
“我不是她。”
話落,她隻覺耳邊的呼吸一滯。
他喉嚨發緊:“你說什麼?”
她這次輕易地扯下了他的手,轉身望著他,像是要望進他心裏的最深處。
“我說,我不是宓南嫣。”
四周靈氣驀然停滯。
他狠狠地壓向她,淩厲的側臉輪廓繃得筆直:“你……想起了什麼?”
眼淚如斷了線的珍珠,她再也忍不住,索性將逼得她站立不穩的人攀住。
“我什麼都沒有想起,可我知道你把我當成了她。君上,我不是她,我未曾傷你分毫,你能否不要這樣待我……”
她迎上他微微發顫的黑眸,哭訴著所思所求:“我是符奴,我隻是符奴!我愛你……你能不能……能不能好好看看我?”
他胸口劇烈地起伏,渾身靈力激蕩。
眼前卑屈的女人漸漸模糊,取而代之的是一張俏皮嬌媚的臉……
明明是同一雙眼、同一隻鼻、同一張嘴,卻判若兩人。
他倏然閉上了眼,不再看她。
“你果真不是她。”聲音落寞,像是空夢初醒。
聞言,符奴眼裏燃起希冀,踮腳去尋他的唇。
他微微側頭,讓她的吻落了空。
刹那間,符奴隻感覺心都裂開了。
伴隨著這種撕心裂肺的痛,另有一股灼心之痛於體內湧起。
“嗯……”她麵色煞白,無力再攀著他,捂著胸口靠於石壁上。
他這才緩緩睜眼,淡漠地看向她。
“君上……”符奴滿臉淚痕,連呼吸都困難了,“你讓我服了毒?”
“綺羅劍靈知曉過多,那鏡子也是個不安分的,就繼續睡著吧。”說話間,他走上石階,須臾間黑衣覆體。
他垂眸看著水中慘然的符奴,語調冰冷:“回宗後,就不要亂跑了。”
符奴見他漸行漸遠,用盡最後一絲氣力,哀求道:“給我三天……”
話落,她身子一沉,沒入水中。
岸上的人身影微僵。
少時。
水裏嘩啦作響,膚若白雪的符奴懸起,落於石階之上。
宗政承洲側眸,瞥向昏迷的符奴,隻覺得這女人實在可恨。
擾了他的夢,亂了他的心!
罷了,不過一道殘魂,他又跟她計較什麼?
…………
聚靈山之巔。
幾個破丹修士戰戰兢兢地立於石洞前。
待一身黑袍的宗政承洲閑庭信步地走出,幾人齊齊跪拜。
“拜見道君!”
“嗯。”宗政承洲隨意應道,“這聚靈泉不錯。”
幾個破丹修士麵現喜色。
其中一個破丹巔峰的修士道:“道君滿意便好。不知道君還有何需求?我等好盡早準備。”
“不用了。”
宗政承洲返身欲離,又頓住。
“三天,任何人不得靠近此地。”
幾人忙道:“謹遵道君旨意。”
…………
恍恍惚惚間,身體內的某一處仿佛不再屬於自己,似乎成了封印某種力量的煉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