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鬱子煊忍無可忍,霍然出聲:“阿姊!我既要娶她,便得護她!若是她真隨我回了宗,我也必然不能讓人欺了她去!”
鬱夕瑤冷冷地看向他:“平日你胡鬧便罷,但此事事關重大,由不得你!”
“阿姊!”
鬱子煊難以置信地看著鬱夕瑤,還欲再爭。
“子煊!慎言!”鬱宗主神色威嚴地望向自己的兒子。
鬱子煊一臉憤然,咬了咬牙,索性甩袖離去。
他要去找符奴,要告訴她,她不能隨他去天淵宗;如果天冥宗也不護她,他就帶著她去一個誰也找不到他們的地方。
這名不副實的窩囊少宗,不做也罷!
宗政承洲盯著鬱子煊步伐匆匆的背影,雙眸內像覆上了一層摻了墨的寒冰。
呼!
不知哪兒來的一陣凜風,殿內眾人衣角輕揚。
剛剛情緒最激動、喊聲最大的一位天淵宗長老憑空飛起,像被無形的大手扼住了脖頸。
“這……!”
“劉長老!”
眾人大驚,仰頭看著上空掙紮無果的劉長老,萬分錯愕。
“鬱宗主。”宗政承洲淡淡地出聲,將眾人的思緒拉回,“兒女教養這一塊,你得重視。”
鬱宗主麵色一頓,又漲紅起來。
鬱夕瑤更是像被利刃劃破了皮囊,什麼清冷、什麼正氣,通通碎裂滿地。
她晃了晃身子,直直地看著宗政承洲,如受了莫大的創傷,眸內水霧盈盈。
宗政承洲無視她的淒然,隻淡漠地盯著鬱宗主:“兒女要慎言,手下的人更要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其餘幾個幸免的長老趕忙垂下腦袋,就算心有不忿,也不再露半分神色。
鬱宗主深覺麵上掛不住,可在絕對的實力麵前,也隻能選擇順從:“道君教訓得是。”
墨影微晃,一息間,上座之人已行至殿門前,身後眾人噤若寒蟬。
啪!
劉長老忽地墜地,已是進氣少出氣多,少不得要耗一番丹藥。
“承洲……”鬱夕瑤看向已行至殿門的那道身影,放軟了身段。
一向高貴清冷的美人,如今露出一副我見猶憐的姿態,甚是動人心弦。
這稱呼更是如晴空霹靂,霹在一幹人等的心底……
可縱是震驚萬分,他們也不敢抬首肆意打量,隻暗自思量著——
傳聞道君的母親乃是鬱太上的親傳弟子。
道君宗政承洲被綺女重傷後,亦是鬱太上出手相救,在天淵宗養傷數百年。
道君年少時便與夕瑤仙子相識的傳聞,應是不假。
如今夕瑤仙子這模樣,兩人之間怕是沒那麼簡單!
思及此,眾人頭顱垂得更低了。
宗政承洲卻是腳步微頓,心有不耐。
鬱夕瑤絲毫不懼。
她了解他,她就賭他不會在清醒的狀態下,出手傷她。
她心底一橫,豁了出去:“我隻問你,綺女不死,你要如何向九泉之下的宗政伯父和清姨交代?如何向萬元宗隕落的幾萬名弟子交代?”
話落,大殿內氣氛凝結成霜。
裴立更是脊背繃直,嚇出一身冷汗。
萬元宗之事,千餘年未有人在他師尊麵前提及,甚至不少人漸漸遺忘了這個事實——
如今的道君,正是兩千五百年前亡於綺女之手的萬元宗宗主宗政元燁的獨子。
道君養傷歸來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將天極宗、萬道宗殺了個血流成河。
如不是鬱太上及時出麵製止,如不是天極宗當家人已不是綺女一脈,當今世上,怕是再無天極宗、萬道宗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