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眾人麵麵相覷,搞不懂這個行事跳脫的嫩宗主整的是哪出。
隻有鬱夕瑤心神一緊。
霎時間,天空突然變得一片昏黑,如烏雲壓境。
道道目光的凝視中,濃鬱的黑霧驟然成形。
空氣鼓動,一身黑袍的宗政承洲踏空而下。
一幹人等訝異非常,竟驚動了道君。
眾人忙躬身行禮:“拜見道君。”
宗政承洲默然,沉沉的眼神落在裴立臉上。
裴立訕訕地笑了笑,道:“請師尊恕罪,徒兒實在是不知該如何處置啊!”他指了指遠處,用口型示意,“符奴。”
宗政承洲轉了目光,入目之人渾身浴血,抱著一具毫無聲息的軀體,神情呆滯。
心口沒來由地緊了緊。
“符奴。”他冷聲喊她,卻聽不出責怪意味。
符奴本是腦中一片混沌,隻憑著本能為林秀卿渡著靈氣,隻是已然死去的人就如同破了口的罐子,根本蓄不起靈。
此時,熟悉的聲音入耳,像是幹枯的荒地沁出泉水。
她忽地驚醒,顧不上渾身的傷,踉蹌著起身行至宗政承洲跟前,撲通跪下。
“君上,求求你,救救秀卿吧!”
鮮紅的手攥住他的衣袍下擺,如溺水之人摸得了浮木。
“大膽!始祖在上,怎可放肆?!”首席長老見狀瞪目,上前一步怒道。
話落,他忽感背脊生寒,側目,發現自己一直視為神明的始祖正在冷冷地看著他……
麵上的表情由怒轉呆,首席長老暗暗咽了口唾沫,帶著疑惑看向裴立。
裴立衝著他悲憫地一頷首。
嘶!
他倒吸一口涼氣,驀地退後一步,微微垂首,將自己隱於眾人間。
像是心有靈犀,天冥宗的人倏然之間都沉默了下來。
宗政承洲看了看不遠處的林秀卿:“神魂盡散,無救。”
符奴身子一軟,伏倒在他的腿邊,神誌若失。
他垂眸,眼色微動。
這眼色如刀,割得鬱夕瑤心肝刺刺的疼。
各種紛雜的念頭衝擊著她的腦海。
撲通!
她直直跪下,倔強地看著宗政承洲。
再沒了淡漠的仙子風範,如同悍然逼宮的女君。
“道君!符奴蓄養魔劍,殘殺同門!理應當誅!”
“瑤兒!”鬱宗主見狀不妙,忙喝道。
可鬱夕瑤是鐵了心要置符奴於死地。
“父親!今日我便是豁了性命,也要為歐陽堂弟討個公道!”鬱夕瑤厲聲喝止住正打算上前勸她的鬱宗主,又一一掃過在場的長老們。
她拔高了音調,煞是正義凜然:“各位長老,這符奴身懷魔劍,如今又犯下這等罪行,可見是個極有隱患之人!再則,她私德有虧!”
說到這兒,她死死地盯住那張冷峻的臉,對上他攝人心魂的視線。
“她勾引我宗少宗在先,覬覦道君在後,心術不正,恐已入魔!”
嘩——!
四周一片嘩然。
連得本礙於始祖威嚴的天冥宗長老都滿臉愕然。
“這……這這這,這成何體統!”一個白胡子長老顫巍巍地跺著手中的拐杖,看向宗政承洲的眼神略顯焦急。
“夕瑤仙子不可妄言啊!”也有不盡信者。
首席長老更是嘴唇張合,幾次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