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冷……
時亦清掀了掀眼皮，映入眼簾的是一望無際的碧藍，身處一片寬廣的海域。
她張了張唇，隻是一點縫隙海水的鹹腥立馬湧入口腔，直通鼻腔，嚇得時亦清急忙閉氣。
就在閉氣時，一道光束撒在海麵上，映出長條狀的暖光。
暖光占據的地方，出現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師尊！
那抹身影背對著，時亦清還是認出來了。
時亦清剛想叫出口，發現一張嘴便吐了幾個泡泡，趕忙繼續閉氣。她的手腳上有了動作，朝宿尋的方向遊去。
察覺到動靜，宿尋轉過頭來，不鹹不淡地睨了一眼時亦清。
二人對視，宿尋好像不認識時亦清一樣沒有任何動作，麵容冷淡。
時亦清朝著宿尋所在方向奮力遊著，就在快要觸碰到宿尋時，宿尋的身側出現了一抹亮色。
阮盈秋先一步勾住了宿尋的胳膊。
一改疏離的表情，宿尋的臉上顯現出久違的笑容，滿心滿眼隻有阮盈秋。
那笑溫柔寵溺，在時亦清看來分外紮眼。
她從未見過師尊如此神情。
在她眼裏，師尊向來清冷，除了修行對任何事情都漠不關心，而僅有的在意都給了阮盈秋。
阮盈秋沒有看向宿尋，而是略帶挑釁地盯著時亦清，表情仍然是那麼得體大方，但嘴角那勾起的弧度令時亦清毛骨悚然，一副勝利者的姿態。
心口莫名痛了一下，一種名為嫉妒的情緒湧上心頭。
明明都是師尊的徒弟，宿尋卻格外偏愛阮盈秋，疏忽了本就笨拙的時亦清。
師尊的視線應該更多一點落在她身上。
阮盈秋有了動作，緩緩抬起手輕柔撫摸宿尋的臉頰，指尖順著頸側輕點而過，狀若親昵。
不……
時亦清慌了神，想叫喊出聲，想勸告宿尋不要接近阮盈秋，想把真相告訴他。
可……
隻見阮盈秋的手裏赫然握著一把匕首，那把匕首準確無誤地紮進了宿尋心口，一時間血染白衣。
不！
時亦清背脊一陣發涼，伸手欲要阻攔，不想二人的身影穿透而過，根本無法觸碰。
刀尖捅入，血止不住地溢出。宿尋非但沒有生氣，依然維持著麵上的笑意，輕柔地撫摸著阮盈秋的臉頰。
“咳……”時亦清繃不住了。
她又氣又擔心，氣宿尋都被刀了還能笑著麵對阮盈秋，什麼品種的戀愛腦才會做到此等程度。
海水傾灌而入，嗆得時亦清喘不過氣。
窒息感和失重感隨之而來，時亦清身體在往下墜，無力掙紮。僅有的一絲暖光逐漸湮滅，無邊的恐懼在不停漫延。
不對。
一口海水嗆得時亦清一清醒，即刻察覺到不對勁。
她記得之前還在虛無秘境裏，現如今卻到了海裏。
這是幻境……
還是夢？
“咳，咳咳！”
時亦清重重地咳嗽了幾聲，再次睜開眼，眼前的場景截然不同。
“做噩夢了？”
一雙大手不輕不重地拍著她的背部，似是在安撫。
“別怕，我在。”
時亦清一時恍惚，眼前的寒硯相比於之前放大了數倍一樣，那雙大手和她的身子一般大小，帶有薄繭的手摩挲過吹彈可破的肌膚，有種粗糲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