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嬤嬤。”
不料宋沉璧先叫了人,“哀家有些不明白了,到底是皇後為尊,還是太後為尊?”
她一臉無辜地撫著額角。
白嬤嬤雖然畏懼鄭皇後的權勢,對主子的忠心卻更深,她挺起胸脯,“自然是太後為尊。”
“這麼說皇後見了哀家,還要給哀家行禮吧?”
“那是自然!”
宋沉璧笑著看向鄭皇後,“那就委屈皇後向哀家行禮了,就像你從前每回見到哀家那般。”
隻不過從前她是臣子妻,宋沉璧是皇後;
如今她是皇後,宋沉璧卻是太後!
鄭皇後氣得冷笑,“從前我敬你是皇後才向你行禮,如今我才是皇後,而你不過是個一無所有的賤人,還真當自己是太後了?”
是啊,她一無所有,夫君被殺,她被趕出坤寧宮,娘家遠在邊關鎮守,舉目無親。
這一切,難道不是拜她夫君霍嘯雲所賜?
宋沉璧笑笑,什麼都沒說,她已經聽見腳步聲了。
果然——
“皇後娘娘!豈敢對太後無禮?”
三五個老臣震驚地趕進來,鄭皇後見狀嚇了一跳,“沈相爺,你們怎麼來了?”
她皺緊眉頭,很快想到什麼,指著宋沉璧,“賤人,你故意設套害我!”
宋沉璧一改先前鎮定,梨花帶雨地站起來,“皇後娘娘饒命,哀家孤身一人在此無依無靠,還能害誰呢?”
她早知道鄭若鴻在永寧宮下了絆子,所以剛剛在大殿上再三陳述自己孤身一人遷宮的惶恐,讓沈丞相等人當場承諾散朝後會來永寧宮探望。
正撞見皇後辱罵她這一幕。
隻是沒想到,來的不止是沈丞相等幾個重臣,霍嘯雲也親自來了。
他一個眼色,鄭皇後渾身一顫,低了頭一句話不敢說。
“皇後如此無禮,罰俸一個月,以儆效尤。”
鄭皇後聽見這話,猛然抬頭,眼中含淚。
宋沉璧心中冷笑。
剛封後就罰一個月俸祿,霍嘯雲是一點也沒把這個原配發妻放在眼裏,誰讓鄭氏隻是小門小戶呢?
見皇帝都發話了,沈丞相等幾人越發引經據典地聲討起皇後。
霍嘯雲為了做足善待太後的戲碼,親自上前扶著宋沉璧坐回榻上。
他的手觸碰到她時,她下意識向後一縮,卻被他用力抓住。
宋沉璧蹙眉看他,他薄唇勾起笑意。
這個角度沈丞相等人根本看不見他的動作,還以為他是紆尊降貴親自扶她,甚是恭謹。
隻有宋沉璧說不出地惱怒,怎麼掙紮也抽不回手。
“你滿意了?”
他用隻有兩個人聽到的聲音說著,口氣戲謔。
宋沉璧素來驕傲,她很想反唇相譏,話出口卻分外柔婉,“多謝陛下。”
她現在還不能得罪霍嘯雲。
但總有一日,她要霍嘯雲血債血償!
“嗬。”
霍嘯雲對她的虛偽報以諷刺一笑,將她推在榻上,宋沉璧暗暗看她一眼。
從鄭皇後的角度正好看到兩人眉來眼去,頓時大為光火——
這個賤人,先朝留下的餘孽,居然也敢仗著美貌勾引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