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娘娘，臣妾的環錦死得好冤啊。”
池淑妃梨花帶雨，對著鄭皇後哭訴，“不過是搶了太後一碗菜，就傷了環錦一條性命。日後咱們後宮姊妹豈不個個要小心翼翼，唯恐惹怒太後便性命不保？”
她滿口都是“太後”，識相地沒有提霍嘯雲。
鄭皇後本就因今日未能實打實把宋沉璧壓下去而惱怒，聽見這番話，越發動了肝火。
“她這番做派好似還把自己當成皇後，那本宮這個皇後的臉往哪兒擱？”
鄭皇後怒道：“本宮才是皇後，整肅禦膳房是本宮的事，維護宮規也是本宮的事，與她什麼相幹？！”
池淑妃想起從前都是鄭皇後這個臣子妻給宋沉璧這個皇後行禮的，便知道這是鄭皇後的心頭大忌。
她越發戳著鄭皇後的心窩子說話，“可不是麼？臣妾看她是做皇後做習慣了。皇後娘娘您要是由著她這樣，往後宮裏就隻認她了，誰還會認您這個皇後？”
鄭皇後沒忍住瞪了她一眼。
池淑妃：“……”
見好就收，她識趣地閉了嘴。
入宮後霍嘯雲新納的嬪妃裏，數沈貴妃和池淑妃出身最高，位分最尊，這兩個鄭皇後都不喜歡。
這個池淑妃略比沈貴妃好些，沈氏更可厭，又得寵又一副清高做派，仗著她爹是丞相誰也不放在眼裏。
想起沈貴妃，鄭皇後的臉色略收斂了些，她可不想跟池淑妃也撕破臉。
“你說得對，我知道你是一番好意全為本宮著想。”
鄭皇後昧著良心拍著她的手，“多謝你來告訴本宮這件事。你放心，本宮一定會為你討個公道。”
有鄭皇後這話，池淑妃心中大喜，趕緊拍馬屁，“皇後娘娘不愧是中宮之主，母儀天下，果然公道，臣妾們真是有福了。”
鄭皇後笑了，看起來對這個馬屁頗為享受。
“可是……”
池淑妃故意拖著尾音，果然引起鄭皇後注意，“陛下很護著太後的樣子，皇後娘娘出手，恐怕也不能為臣妾討回公道。”
眼看鄭皇後又要急了，她立刻道：“臣妾想著既然陛下在意宮規，咱們就讓太後也違反宮規，到時皇後娘娘治她的罪，別說陛下了，就算前朝大臣知道也無話可說。”
鄭皇後眼前一亮，不由讚許地看了池淑妃一眼。
這真是條好計策啊。
她立刻朝身邊的人吩咐，“去，把燕貴人叫來。”
……
燕貴人從蓮華宮回到毓秀宮偏殿，一直心緒不寧。
她給沈貴妃下毒未能成功，又陰差陽錯成了沈貴妃的線人——
幫沈貴妃盯著皇後？
她倚在窗邊，自顧自冷笑了一聲。
沈氏是她的仇人，她絕不會幫，答應也隻是緩兵之計罷了。
那麼，要不要把沈貴妃的窺探告訴鄭皇後？
她唯恐暴露自己下毒之事，一時拿不定主意。
“哎呦，嚇本宮一跳，你在這演什麼戲呢？”
窗外忽然響起女子尖銳的聲音，燕貴人回身一看，嘉嬪與和嬪正攜手站在她窗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