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朝設宴,她身為太後哪能不請自去?
白嬤嬤等人聞言驚訝,陶林娘張了張口,下意識想勸說。
宋述白卻笑笑,“好,一起去。”
“這能行嗎?”
“有何不可?”
他不顧愛妻的勸阻,朝宋沉璧寵溺笑道:“大不了陛下不讓你入席,你再原路回來就是。咱們兄妹倆能一起多走一段路,也是好的。”
大哥果然還是大哥,從小最慣著她的那個。
宋沉璧高興起來,兄妹兩個一路挨著走,邊走邊說話。
陶林娘無奈地搖搖頭,隻能跟在身後。
白嬤嬤恐她落單不悅,跟在後頭替宋沉璧賠不是,“少夫人莫怪,太後這些日子……實在過得太苦了。苦也不敢露出來,隻有見到親人才敢哭。”
“她大哥又何嚐不是?”
陶林娘是個爽快女子,毫不介意,“她大哥在戰場上被數萬敵軍包圍也沒紅過眼,你沒瞧他剛剛看見太後的傷,眼圈一下就紅了。”
這對兄妹多像,外頭堅強裏頭軟。
兩人對視一笑。
……
“陛下,太後陪著宋家少將軍來了。”
鄒斌入殿稟報,殿中頓時安靜下來,誰也沒說話。
好一會兒霍嘯雲點點頭,“既然來了,就請太後一道入席。”
“是。”
鄒斌退下去傳話,心道陛下對太後果然格外不同。
宋沉璧並沒指望霍嘯雲能讓自己入殿,聽見鄒斌出來傳話,兄妹兩個都有些驚訝。
莫非是特意施恩,好讓他們兄妹二人多相處一會兒嗎?
不管為什麼,都是意外之喜。
早有健壯的太監在霍嘯雲身旁加了一座,宋沉璧落座之後,目光下意識落在坐於宋述白之下的池遇身上。
宋述白隻是三品驃騎將軍軍銜,因是今日宴會的主客,才能坐於池遇之前。
這個半老頭子滿臉不服氣,不如對麵的沈丞相那麼得體,甚至不如沈修亦這個後輩。
果然,他一張嘴就討人嫌,“喲,難道少將軍怕陛下擺的是鴻門宴,還特意帶太後來助威麼?”
宋沉璧麵無表情地看他一眼。
宋述白年輕,一身氣度承自其父宋天棋,這會兒不怒不躁,反而笑了笑。
“許久未見太後,骨肉情分如此,讓侯爺見笑了。”
他用平平常常的口氣說出刺心的話,“聽聞侯爺的愛女入宮為妃,父女間若是一二年未見,難道不想嗎?”
池遇皺了皺眉不說話。
女兒自從進宮後禍事不斷,先是欺辱太後被殺了貼身宮女,如今又被皇後盯上日日罰抄書,與皇上親近不得。
他接到消息正煩著,宋述白哪壺不開提哪壺。
他不開口,宋述白舉起酒壺倒滿了一盞,而後雙手托杯起身,朝上首霍嘯雲的方向禮敬。
“臣此番回京述職,家父特意交代向陛下謝恩。”
“哦?”
霍嘯雲神色如常,“你父子領兵有方,為朕平定叛軍,應該是朕謝你們,你們謝朕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