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聽著甚有嘲諷意味。
嘉嬪麵色訕訕的，一時不知該說什麼。
好在宋沉璧很快笑了笑，“看來裴尚書很是信任哀家。是了，先帝朝時，哀家還幫過裴尚書的忙呢。”
嘉嬪驚訝地抬起頭，“還有這事？父親從未告訴臣妾。”
“他沒告訴你也是應該的。”
宋沉璧笑笑，這些嬪妃剛入宮時正是她最落魄的時候，裴聞正這個老狐狸才不會讓自家女兒和她湊到一塊呢。
她道：“也不是什麼大事。先帝朝時你父親是戶部侍郎，和兵部交接軍餉糧草時出了疏漏，那會兒正值我宋氏大軍出征。”
“好在最終並未出大錯，哀家便在父親麵前求了個情，父親不計較，先帝自然也不計較，這事就過去了。”
嘉嬪聽了不禁歡喜，“原來臣妾家和太後家還有這樣的往事，那更是親厚了。怪不得父親會托臣妾來找太後，原來是知道太後心善肯幫我們。”
心善？
宋沉璧不置可否。
她轉回正題，“你告訴裴尚書，哀家會與福王妃說，請福王好好配合裴尚書做事。大家同心協力，共同為朝廷效力才是正經。”
不費吹灰之力就讓太後主動作出了承諾，嘉嬪甚喜，起身行禮不迭。
宋沉璧命露霜好生把她送出去。
露霜回來道：“嘉嬪很是高興呢，連毓秀宮都不回了，高興地往花園子裏逛去了。”
白嬤嬤在旁道：“太後，裴尚書怎麼會怕福王殿下，竟繞了這麼大的彎，讓嘉嬪來求您來了？”
“你以為他是怕福王？”
宋沉璧冷笑一聲，“福王是先帝同胞兄弟，裴聞正這樣的老狐狸怎麼可能不知道，陛下隻是借福王打擊李龍昊，根本不是真心重用？他壓根不是怕福王。”
白嬤嬤有些驚訝，“那他讓嘉嬪來……”
“他是拐著彎來向我示好來的。”
宋沉璧道：“他在意的根本不是福王，而是讓嘉嬪搭上我這邊，求我日後在宮裏關照嘉嬪罷了。”
露霜聽了插嘴道：“啊，他肯定是知道太後受陛下看重，所以巴結上來了。真是老狐狸……可是太後能關照嘉嬪嗎？”
關照嘉嬪，沈貴妃那邊會不會生氣啊？
宋沉璧知道她擔心的是什麼。
她歪到榻上，隨手撿起還未看完的書，頭也不抬道：“哀家是太後，宮中沒有皇後，哀家理應關照所有嬪妃。”
露霜下意識和白嬤嬤對視了一眼。
隱約有種風雨欲來的感覺。
隻是沒想到，風起於青萍之末，竟是從燕貴人身上來的。
寶常在落胎之後，霍嘯雲更加抓緊生皇子的大計，恢複常來後宮的頻率。
這夜他才到毓秀宮，燕貴人和嘉嬪就鬧起來了。
“陛下好生偏心，去了嘉嬪娘娘宮裏多次，也不來看看臣妾。”
燕貴人攔在毓秀宮外，搶先拽住了霍嘯雲的衣角，“臣妾昨夜做了個夢，夢見一個小男孩管臣妾叫娘，您說這是不是預示著什麼？”
霍嘯雲的確許久沒去燕貴人那了。
他想著燕貴人服侍他十年未有孕，因此不報希望，這會兒聽了她的胎夢，不禁心中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