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杜老好不容易冷靜下來。
眾人才各自落座。
期間,杜老始終緊緊抓著杜峰國的手腕。
像是擔心,隻要自己一鬆手。
這個好不容易才找回來的侄子,就會原地消失一樣。
看著這個樣子的杜老,吳辰忍不住笑了笑。
“當年,儂母親執意要帶儂走,她的那些親戚在我麵前時,也都一副人模狗樣,我居然就真的信了他們的鬼話,以為他們會好好待儂。”
杜老說話的時候,眼睛始終看著杜峰國。
“後來儂母親去世,我知道他們到底是怎麼對儂母子倆後,就立刻趕了過去,誰知……”
誰知,他到底還是晚了一步。
杜老再說不下去,忍不住抹了把氤氳出濕氣的眼睛。
“好了好了,不說這些了!”
杜老打起精神,眼神欣賞地看向了杜峰國。
他又將人上上下下,仔仔細細打量了一遍,才不由感慨起來。
“你跟你父親,真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想當年,他們兄弟倆之中,就是杜峰國的父親生得更結實一些,以至於有不少人都以為,杜老才是年紀小的那個。
“儂現在,在做什麼工作啊?”
杜老溫和的問了一句。
杜峰國忍不住看了眼吳辰,之後才有些猶豫的開口。
“之前做了幾年雇傭兵,現在在黑豹公司,經常會去各國出外勤。”
雇傭兵是個什麼行當。
現在黑豹公司又在做什麼業務。
杜老自然是再清楚不過的。
“怪我,都怪我,”他又忍不住念叨起來:“如果不是我眼瞎耳聾,儂又怎麼會遭這麼多罪……”
看他這樣,杜峰國更加手足無措了。
這些年,他多少次從死人堆裏爬出來,都能麵不改色心不跳。
可現在這麼一個老淚縱橫的親人。
他卻手足無措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隻能再次求救的看向了吳辰。
見他實在無奈,吳辰隻好開口:“杜老,他現在這不也好好的嗎?您也別太自責了。”
聞言,杜老忍不住長長歎了口氣。
他又何嚐不知道這一點。
隻是到底還是控製不住罷了。
而且。
杜老心疼地看向,杜國峰臉上拿到長長的傷疤。
即使不問,他也知道,自家侄子當年到底經曆了什麼樣的生死險境。
才會在臉上留下這麼一道傷疤。
不過,他這次忍住了。
“好好好,我也真是昏頭了,怎麼好端端的又說這種話。”
杜老拍拍杜峰國的手背,滿目慈祥地看向他:
“儂今年應該有43歲了吧,怎麼樣?成家了嗎?有孩子了嗎?”
杜峰國搖搖頭:“做我們這一行的,每次出了門就不知道還能不能回來,況且還可能會有人上門尋仇,哪兒敢隨便結婚生子。”
何況,因為小時候的經曆。
杜峰國其實,並不怎麼渴望婚姻生活。
杜老喉頭動了動,原本想說些什麼,卻又全部壓了下去。
“嗯,沒結婚也好,一個人還更自在些。”
在座的人都看得出來,杜老應該還有很多話,想單獨跟杜峰國說。
隻是他不開口,旁人也不好多說什麼。
最終,還是吳辰說了這個話。
“杜老,您應該有不少事情,想跟杜峰國說吧,要不我們先走?”
“不用不用!”
杜老忙擺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