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施主,請坐。”
玄智大師帶著二人來到廟內一間禪房,請兩人落座,隨即又十分客氣的讓小沙彌送了一壺熱茶過來。
“沈施主,你方才詩中所言,悟道休言天命,修行勿取真經,不知此話何解?”玄智大師親自為沈放和墨雲鳶各自倒了一杯茶水,然後笑著問道。
沈放起身回禮,謙虛道:“既然大師考問晚輩,那晚輩就鬥膽妄言了,在晚輩看來,所謂真經,就是能夠達到寂空涅槃的究竟法門,可悟不可修。”
“修為成佛,在求,悟為明性,在知。修行以行製性,悟道以性施行,覺者由心生律,修者以律製心。不落惡果者,有信無證,住因住果、住念住心,如是生滅。不昧因果者無住而住,無欲無不欲,無戒無不戒,如是涅槃。”
玄智大師含笑點頭,隨即又問:“既然不為成佛,那什麼是佛教呢?”
沈放回道:“佛乃覺性,非人,人人都有覺性不等於覺性就是人人,人相可壞,覺性無生無滅,即覺即顯,即障即塵蔽,無障不顯,了障涅槃。”
“覺行圓滿之佛,乃佛教人相之佛,圓滿即止,即非無量,若佛有量,即非阿彌陀佛?”
見玄智大師目露亮色,沈放繼續侃侃而談道:“佛法無量即覺行無量,無圓無不圓,無滿無不滿,亦無是名究竟圓滿。”
“是以,晚輩以為,佛教以次第而分,從精深處說是得道天成的道法,道法如來不可思議,即非天道。從淺義處說是導人向善的教義,善惡本有人相、我相、眾生相,即是天道。”
“從眾生處說是以貪製貪、以幻製幻的善巧,雖不滅敗壞下流,卻無礙撫慰靈魂的慈悲。”
聽完沈放長篇大論,玄智再次歎服道:“以施主之文筆言辭,斷不是佛門中人,施主參意不拘經文,自悟能達到這種境界,已屬難能可貴,以貧僧看來,施主既然已經踩到天道的門檻,又何須來我大黃庭寺求解經義?”
“承蒙大師讚揚,實在慚愧,佛門講究一個‘緣’字,我與佛的緣,站到門檻就算緣盡了,不進不出,亦邪亦正,與道家而言我進不得窄門,與佛而言我不可得道,我是幾等貨色,大師已從那首詞裏看得明白,裝了斯文,露了痞性,滿紙不過一個‘嗔’字。”
沈放拱手道:“實不相瞞,晚輩今天來這佛門淨地拜見玄通大師,隻因有一事相求。”
“何事?”
“聽聞,玄通大師知曉昆侖山妖族聖地的方位,煩請通報,請玄通大師告知。”沈放沒再藏著掖著,直接開門見山。
一旁,墨雲鳶似乎已經完全忘記了此行的目的,整個人愣愣的看著沈放,半晌回不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