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池羨魚找到了薔琦。
“薔琦,藍薔琦。”
站在池羨魚身前的薔琦明顯頓了一下,已經很久沒有人記得她姓藍了。
“你們藍家好歹也是個官宦世家,何苦要貼蘇蘭慧那個冷屁股呢?”池羨魚喝了一口茶,沒有給薔琦說話的機會又開口道:“蘇家是諫官,當今陛下最討厭的就是別人對他指手畫腳的,更何況是先帝麵前的老人。林家雖然也是諫官,可人家好歹有個太後撐著,可蘇家就不一樣了,蘇家投資的那我‘皇後’現如今是個寡婦,就連我都看得出來,蘇家大廈將傾,更何況蘇蘭慧隻是蘇家的一個旁支。而你們藍家,可是武官出身,陛下現在除了百家最信任的便是你們藍家,你何苦在蘇蘭慧手下做一個籍籍無名的小宮女,做盡壞事還惹得一身騷呢?”
薔琦冷笑了一聲,反問道:“池掌事和我說這些做什麼?我藍薔琦自問從未做過什麼虧心事,難不成您還指望著能從我這套些話出來?”
池羨魚挑了挑眉,直視著薔琦:“可我能幫你出宮。”
薔琦明顯產生了一絲動搖,池羨魚繼續說道:“你再不出宮,未婚夫怕是就要被你的妹妹搶了,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應該還有一年才能出宮吧。”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嗬,那你還真不怕你的那位嫡妹妹去把你的好親事搶了,那可是林家的大公子,太後娘娘親侄子啊。”
“這事也並非我所能左右,您又有什麼本事讓我出宮?”
池羨魚湊到了薔琦的耳邊道:“我上頭有人呐。”
見薔琦仍沒有動搖,池羨魚又說道:“你當然也可以不幫我,不過要是到那時候,怕是趕出去的就不止是蘇蘭慧了。你要知道,你隻有一條路,便是和我做一根繩上的螞蚱。”
“您想讓我怎麼做?”
……
轉眼間到了中秋前夕,內務府向各宮娘娘送去了新衣。
萬姝看了一眼那套新衣就生了氣,責備著送衣服來的宮女——蘇蘭慧
“這是什麼破衣服?也配拿來給本宮穿?你們內務府是怎麼做事的!”
“娘娘贖罪,這是我們掌事交給奴婢的,奴婢原先瞧著鶴美人那件衣服華貴的很,還問了問她,結果掌事說,這件衣服就是你的。。”
“鶴美人?好好好,笙兒原先跟我說鶴美人與你們內務府掌事有點關係我還不信,現在我是信了!畢懷,叫陛下來!”
“是。”
芳華宮西殿。
千霜河拿起薔琦端上的衣服,尷尬地笑了笑:“這衣服,豈是給我的?”
“是的娘娘。”
千霜河道:“莫不是拿錯了?”
薔琦看了一下衣服裏夾著的紙:“鶴美人……沒錯這是您的。”
“皇上駕到!”屋外傳來黃總管的聲音。
千霜河連忙走到屋外向印明絕行了禮。
印明絕也沒瞧她,徑直走向了正殿,萬姝從屋內走了出來,手上還拿著那件月白色的衣衫。
“陛下您瞧瞧,這是什麼衣服,也敢拿給妾穿。”
印明絕連看都沒看,直接厲聲問道:“內務府掌事去哪了!”
“奴婢見過陛下、淑貴妃、鶴美人。”
池羨魚匆匆來到芳華宮,跪在了地上。
“你們內務府是怎麼辦事的?淑貴妃想要什麼樣的衣服都不知道,你自己來瞧瞧這是什麼衣服!也配給淑貴妃!”印明絕開口道。
池羨魚麵露惶恐,又抬眼看了看那件衣服:“可……”
“掌事,我給你的紙上分明寫著,淑貴妃的要求就兩個,港城的布料和雨城的繡女,您怎麼這點小事都弄錯了呢?”
“你這家夥說胡話的本領倒是一流的!”
“我說胡話?掌事要不看看,我給您的那張紙?”
蘇蘭慧從衣袖裏拿出一遝紙,從上麵拿出第二張,擺在池羨魚眼前。
池羨魚從頭到尾看了一遍,怒道:“你調包了!”
“您何必在這兒狡辯?若是您有證據,那我甘願受罰。”
“薔琦!對,薔琦!薔琦看到了我桌上的那遝紙,她能替我作證!”
“薔琦人在何處?”印明絕開口問道。
“回陛下,奴婢在。”薔琦從人叢中走了出來。
“你可能為你的掌事作證?”
薔琦想了想,道:“稟陛下,奴婢當天所見,便是蘭慧姐姐手上這張紙。”
印明絕看向池羨魚:“你可知罪?”
池羨魚直視著印明絕道:“事已至此,奴婢多說無益,仍由陛下懲罰。”
“好,你既有認罪之心,朕也不罰重了,就削去你的掌事之位,罰去浣衣局做事。”
“是。”
看著池羨魚離去的背影,蘇蘭慧露出了狡黠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