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不買,就趕緊走,你今兒不做生意,我還要做呢!我告訴你啊,過了我這村可就沒這店了,這全梨城隻有我敢說我的梧桐木是真的。”
“聽聞梧桐枝燃燒以後不留灰燼,若您這肯定是真的,我們就買。”
“你你你,這可是仙品,怎麼能拿來燒呢?”
“燊國當地過年便就是燃一根梧桐,知一年好壞,怎麼到你這就燒不成了?”
“這……這……”商販支支吾吾半天也沒說出些別的。
“掌櫃的,我打的琴可好了?”突然,屋內走進一個男子。
“這不是魏公子嗎?您的琴我打好了,您去裏屋,會有小廝給您的。”
魏公子點了點頭,理了理衣領,挺起身子,驀然間對上了一泓清泉。
“是你?”
百團煙認識這位魏公子,他便是那位魏臨沂的哥哥,魏臨淵,是在宮裏,百雪川最最喜歡的一位琴師。
“你們,認識?”
魏臨淵這才看到百團煙:“風夫人?你如何在這?”
百團煙笑了笑:“風夫人?”又搖了搖頭:“我早就和風琮和離了。”
魏臨淵尷尬地笑了笑:“百小姐見笑了。你今天來這也是為打琴?”
百團煙搖了搖頭:“魏公子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魏臨淵想了想:“哦!”又看了一眼池羨魚:“不認識,見著眼熟罷了。”
宮女哪能那麼輕易就出宮,她不是她。
池羨魚也笑道:“這位公子定然是認錯了,我從未見過他。”
“哎哎哎,百掌櫃您到底要不要這批梧桐木啊!”
百團煙笑著看著商販:“您先回答我一個問題,我再決定要不要買。”
“你問你問。”
“除了我,最近還有誰買過梧桐木。”
“除了你?”商販想了想:“那可多了,除夕那天來買的人成批成批的,不都圖個喜慶?”
“除了除夕,近期還有沒有人來買過?”
商販想了想又搖了搖頭:“沒了,大家不就除夕那天買一根回家看看來年的禍福?”
“除了你,還有誰在賣!”
“哎呀我的百掌櫃啊,這梨城裏誰家不是私底下偷偷賣?誰敢拿到台麵上來?我敢說,整個梨城隻要是跟木材沾點關係的商販私底下都賣,或真或假罷了。”
“我們又不可能全都去探訪一遍,這可如何是好?”池羨魚湊到百團煙耳邊悄聲問道。
百團煙搖了搖頭,從袖子裏掏出六兩銀子:“謝過掌櫃了,我們隻取一根便好。”
百團煙從地上拾起一根梧桐枝,然後帶著宋瓊和池羨魚走了。
商販非常無語地看著三人,嘴裏嘀咕了一句:“神經病。”
恰逢魏臨淵取了琴出來,商販連忙上前迎道:“公子路上慢點,外麵好像下雨了。”
魏臨淵往門外望去,好像確實是在淅淅瀝瀝地下著小雨。
商販識相地取了傘來,魏臨淵卻擺了擺手,示意自己有傘。
看著魏臨淵出了門,商販“啐”了一聲:“都他媽有病!”
魏臨淵站在門口,看見巷子裏行走的三人。
細雨漂泊,夕陽灑在池羨魚的身上,他們的前麵是一條寬寬的大河。
恍然間,他好像看到池羨魚周圍出現一團一團黑色的氣體,引得周圍人紛紛躲避。
池羨魚見狀連忙跟百團煙耳語了一番,然後獨自跑開。
周圍的行客見到她也是紛紛散開,好像看見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
天上幾點孤雲,幾隻烏鴉在空中飛過。池羨魚像是跑累了,亦步亦趨,她的前方,是一條大河。
突然好像空中一團火焰閃過,浪潮變成了人潮,池羨魚在人潮中穿梭。
池羨魚看到了一個小姑娘朝她跑來,她的聲音嘶啞卻仍喊著“爹爹”。
池羨魚想要接住她,可什麼也沒有。
池羨魚突然一回頭,魏臨淵看到了一雙悲戚的眼睛。
“公子,公子?”小廝在一旁喊著。
魏臨淵收回了眼神,再向前看去,池羨魚已經不見了。
魏臨淵和小廝在街上走著,走著走著,雨便聽了。
“公子,這正好有家酒樓,咱晚上住這吧。”
魏臨淵瞧了瞧,點了點頭。
“這位公子,吃飯還是住房啊?”
“住房。”小廝答道,店小二還想問什麼,魏臨淵卻走開了。
“有什麼事跟我說就行。”
魏臨淵看到了池羨魚,她坐在那兒,看著手藝人著皮影戲。
“你喜歡皮影戲?”
池羨魚錯愕了一下:“啊,奴婢見過魏公子。”
“那麼生分做什麼?”魏臨淵順勢坐到了池羨魚身旁。
“你叫什麼?”
“奴婢姓池,名羨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