曆亂宮。
康璿在屋內坐了許久,然後起身喊道:“惑惑。”
惑惑忙從門外走進屋內。
“去君川宮。”
惑惑點了點頭。
君川宮。
康璿站在門口,遲遲沒有進去,也沒讓侍衛通報。
“惑惑,你去叫黃總管來。”
“是。”
一處小巷子內,惑惑帶著黃總管匆匆趕到。
“咱家見過岱嬪娘娘。”
康璿點了點頭。
“不知娘娘這麼急著找咱家是有何事,皇上那還等著奴才去交呢,要是被皇上發現咱家溜了,咱家這條賤命怕是不保喲!”
康璿笑了笑:“不過是問問公公一些事情。”
“這……娘娘要問什麼就趕緊問吧,咱家要是去遲了,皇上怪罪起來可如何是好。”
“好了,不就是要銀兩嘛。”康璿轉頭道:“惑惑,給他。”
惑惑從荷包中掏出一錠銀子,不情願地遞給黃總管,黃總管卻將銀子推開。
“哎呀這怎麼行啊。”
康璿示意惑惑,惑惑又不情願地從荷包裏掏出了兩錠銀子。
黃總管喜笑顏開地收下錢:“哎呀這怎麼好意思呢,娘娘有事就問嘛,咱家必定知無不答,言無不盡。”
“公公也是陛下身邊的老人了,想必定然知曉陛下與淑貴妃之間的事吧。”
“這……”黃總管沉默了一會:“娘娘想聽什麼樣的事呢?”
“陛下與淑貴妃之間還能有什麼事?”康璿頓了一下:“也不瞞公公說,本嬪如今想要爭得盛寵,淑貴妃嬌縱蠻橫,卻能寵冠六宮多年,其中定然有其緣由。”
見黃總管不說話,康璿便又示意惑惑,惑惑瞪了眼黃總管,從荷包裏又拿了一錠銀子遞給黃總管,黃總管也不在意惑惑的眼神,收了錢,便開了口:“娘娘可曾聽說宛宛類卿一詞?”
“便是傳說裏一位皇帝將自己的寵妃當做那位已逝的皇後的故事?”
黃總管點了點頭:“陛下對淑貴妃便是這番情感。”
康璿有點懵:“可皇後百氏難道不是陛下的發妻?”
黃總管笑了笑:“誰說陛下心中的那個人須得是發妻了?”黃總管頓了一下:“娘娘可知道清雙長公主。”
“是那個從杏國來的森太妃的女兒?”
黃總管點了點頭:“清雙長公主單名一個字,姝。”
“姝?”
黃總管繼續說道:“森太妃啊,誕下清雙長公主沒幾年就過世了,聽聞是憂思纏身,就留了清雙長公主這麼個女兒,辰太貴妃本就與森太妃交好,先皇便就將清雙長公主交給辰太貴妃撫養。清雙長公主模樣姣好,卻一身的病,太醫早就預測她活不過十歲。宮裏人人都說她是災星。但在陛下眼裏,清雙長公主是這世上頂頂可憐的人,那麼小就失去了母親,他便百般對她好。清雙長公主也懂事,知道陛下對她好,便對陛下更好,若是將清雙長公主比喻成陛下世界裏的什麼,怕也就是這天上的一輪皎月吧。好景不長,清雙長公主確實也沒活過十歲,八歲那年便走了。”黃總管看著四下無人,悄聲說:“走的時候啊,她拉著陛下的手,說
‘至少你和我一樣,都有求不得的夢了’。
陛下當時淚如雨下。陛下曾經也是個求上進的人兒,自那以後,他也甚少溫習功課了,建府後更是如此,成了一個徹徹底底的‘紈絝子弟’。陛下一直在找那轉世的‘清雙長公主’,後來有一天有位公子哥找到了陛下,說在湮城的求夢樓裏找到了一個長得很像清雙長公主的人。娘娘可知道,這求夢樓是怎樣一番地界? ”
“不是那種煙柳花巷之地?”
黃總管沒再說話,惑惑輕車熟路地掏出了一錠銀子。
黃總管接過銀子笑了笑:“是,但也不是。這求夢樓啊,在各地富家公子爺那兒都出名的很,它玩的,可比尋常的煙柳花巷開得多。”黃總管又頓了一下:“湮城有條河,名為煙河,這煙河啊,顧名思義,河麵上的煙經久不散,這求夢樓說是樓,實則是一條巨大的船。每月的望日,這家的媽媽便會讓十位女子不著衣衫地進入河裏,在這求夢樓裏花費最多的十位公子爺沒人拿著一條紗進入河中,看見中意的便用紗裹住,抱進屋內。”
聽了這話,康璿不禁紅了臉頰。
“而且這精挑細選的十位女子啊,模樣絕對是頂好的,而且啊,都是點了守宮砂的,說來也怪,這條河一年四季都是溫熱的,冬季下水也不會覺得寒涼。這都是外話了,陛下當時打聽好了便去求夢樓尋人,那日恰巧便是望日,恰巧那日的十位女子中便有淑貴妃。聽聞啊,陛下當時怒砸千金才取得煙河的入場資格,在水中找了半天才找到已經被別人披上紗的淑貴妃,陛下當即就和那位公子爺打了起來,後來媽媽來了,她哪裏認得陛下,隻道那位公子爺是湮城太守之子,叫陛下趕緊放手。陛下哪裏肯願,出示了自己的皇家玉佩,那幾個人連忙跪下,陛下當時便叫了太守處死那位媽媽和他的兒子,礙於皇命,太守照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