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地，凰甲男俯下身，一把將垂下桌麵的幕布掀開，兩眼放光地望著躲在桌下的兩個孩子，瞪大眼睛道：
“小朋友們，是你們自己出來呢，還是叔叔親手把你們弄出來呢？”
兩個孩子早已嚇到不敢說話，自然也不可能有所動作。
見狀，凰甲男隻是伸出一隻手，便將兩個孩子揪出桌下，隨手一丟，丟進房間內早已碎滅的吊燈之下。
“真沒想到，我竟有一日，能成為禍亂一整個王朝的罪魁禍首……”
凰甲男感慨一聲，將視線放在兩個孩子身上，饒有趣味地打量了一陣，而後回過頭，看向那身披不死鳥長袍、頭戴王冕的中年男人。
“你弟弟天凰王吩咐我，務必將你這一脈斬草除根，一個也不留。”
“不過，我現在改變注意了……”
說到這裏，凰甲男臉上的笑意更濃，手心兀自浮現出一柄短匕，在兩個孩子的喉管間來回移動。
“選吧，你是要你的兒子活命，還是要你的女兒活命？”
中年男人的瞳孔瞬間放大，他想張嘴說話，但隻剩半截舌頭的嘴中隻能發出嗚咽聲，每次張嘴都會流出大片鮮血，令他的尊容更加麵目可憎。
見此情形，凰甲男笑得更開心了，手裏的匕首閃爍寒芒，對著兩個孩子問道：
“猜猜看，身為王朝之主，你們的父親是更偏愛兒子多一點呢，還是更偏愛女兒多一點呢？”
將女孩抱在懷裏的小男孩聽到他的話，下意識將女孩推開，手腳並用，不停向後挪動著，似乎這樣就能離眼前的惡魔遠一些。
而小女孩早已是淚流滿麵。
“我給你十息時間，若再不作出選擇，你們父女三人，一個都別想活著從這裏走出去哦~”
凰甲男笑著說罷，便開始倒數：
“一，……”
中年男人嘴巴張了張，將視線放在自己的血脈身上。
他在兩個孩子的身上，都看到了對生機的渴望。
這份抉擇令他無比痛苦，甚至比斷舌之痛更為強烈。
但他必須作出選擇。
他顫巍巍地伸出手，緩慢而堅定地指向小男孩。
諾心，是他的長子，也是不死鳥王朝的第一順位繼承人。
王朝需要他的長子。
“好，我尊重你的選擇！”
凰甲男放肆大笑，一把揪住女孩的火紅長發，將短匕抵在她的喉管之間。
他俯下身，如同惡魔的低吟般，在女孩耳邊低語道：
“記住，不是我要殺你，是你的父親拋棄了你。”
說罷，匕首冰涼的觸感已經貼近。
小女孩絕望地閉上了雙眼。
噗呲！
銳器刺入骨肉的聲音響起。
男孩不可置信的埋下頭，望向自己的脖間。
一條血線冒出，男孩的喉管仿佛噴泉一般，止不住往外濺出鮮血。
他的瞳孔逐漸渙散，身軀無力地倒下。
見狀，凰甲男收回帶血的短匕，一手捂住臉，幾乎瘋狂地大笑道：
“有意思，真是太有意思了……”
他看向活下來的一對父女，語氣繞有深意。
“放心，我這人素來信守承諾，既然你已經作出選擇，我當然要留你們一命。”
說罷，凰甲男哼著小調，仿佛跳著舞步一般兀自走出宮殿，絲毫沒有半點留戀。
中年男人說不出話，卻已是老淚縱橫。
他悲哀地望向男孩的屍首，撫摸著男孩的臉龐，而後，又麵如死灰地望向自己唯一的血脈。
正如他所料，此刻，女孩的眼瞳中不僅還存有深深的恐懼。
還有對自己親生父親，赤裸裸的，不加掩飾的仇恨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