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實說,連靖濤從來沒預期過,自己也會有說不出話的一天。但現在,夏侯夫人五十壽宴的一段實況卻叫他啞然。
夏侯夫人的五十大壽這天,他因為臨時處理一個急件,就讓雲卷和寵兒先一步去了夏侯家,而娃娃早在中午就被夏侯家那四個特地回來為母親祝壽的兄弟接去了。
當他晚了大約兩個小時趕到的時候,他驚訝地發現,宴會竟然已經結束,連客人都已經走光,隻剩傭人在收拾。
他剛想拉過一個傭人問個清楚,抬頭就見到夏侯恩正在偏廳門口一臉粲笑地衝他招手。
他疑惑地走過去,發現夏侯夫婦、夏侯家四兄弟、令狐寵兒,還有自己的小侄女全都在,圍著偏廳桌上的美食,一群人吃得興高采烈,卻獨獨缺少夏侯雲卷,見他進來,全衝著他詭異地笑得分外開心。他被笑得全身發,心中警鈴大作,馬上借口去找雲卷準備退出危險圈,可惜他跑得還是不夠快,被夏侯恩拉住。
眼見逃不掉了,他隻好認命地坐下。然後,夏侯恩三八兮兮地拿了一張CD給他看——
原來,消失已久的華鷹集團小開再次鏗鏘出場了!
今晚,當宴會剛剛開始時,雲卷正從樓梯上走下來,剛好這位小開路人就金光閃閃地出現了,他竟然理直氣壯地跑到她父母麵前控訴雲卷拋棄他,另結新歡,這個新歡還是個沒有家世背景的瘸腿小子——他一定不知道,對於夏侯雲卷和連靖濤之間的進展,其實夏侯夫婦比誰都急。
這位仁兄大概看不清自己路人甲乙丙丁的身份,實在是搞笑得很,直覺認定自己就是受苦受難的男主角,一上來就痛陳冤屈,指控雲卷始亂終棄,指控連靖濤險小人橫刀奪愛,將男主角的職責發揮得淋漓盡致。
天曉得,夏侯雲卷連他的模樣都記不得,從來沒“始亂”,又哪裏來的“終棄”!事實上,如果不是他一出現就自報姓名,並且為了顯示自己的身份顯赫,對比出連靖濤的種種“卑賤”,側麵烘托出他的尊貴,暗示她夏侯雲卷不識好歹地竟然舍棄他這顆蒼穹裏的明星、深海裏的珍珠,而將自己的祖宗十八代報個一清二楚,要不是有個令狐寵兒在一旁做說明補充,夏侯雲卷還真是想不起來這位疑似某家病院跑出的瘋子竟然是那個不知多久前被自己修理得哭爹叫娘地逃掉的登徒子。
至於連靖濤,他更加無辜。除了知道他是華鷹集團小開外,連靖濤甚至不曾和他正式接觸過。而最重要的是——拜托,他以為他是誰呀?容得他在此處大放厥詞!
本來,雲卷想直接將這患有自作多情、被害妄想症的瘋子轟出去了事,但因為這是母親的壽宴,許多人都在看著,而他一直都是在和父母說話。父母是長輩,即使心中不悅,仍舊維持著基本禮儀,畢竟實在不好和晚輩一般見識,況且他是以客人的身份出現。再看看周圍,兄長、寵兒都是一臉怒容地看著他,卻沒有動手,甚至連最有資格立刻撲上去滅了這隻瘋狗的連靖濤的小侄女娃娃,即使氣得發抖,卻依舊克製地隻是握著拳頭惡狠狠地盯著他而沒有任何動作。她知道,大家都是為了顧及夏侯家的顏麵,所以她也一直隱忍著,隻暗中和兄長他們使眼色,準備等他一落單就拖出去海扁。
但他錯就錯在不該越罵越難聽,越罵越囂張,大概是見到大家都敢怒不敢言,他漸漸肆無忌憚起來,甚至拿連靖濤的腿做起文章來,他竟然骨地問她:“連靖濤那種瘸腿的廢物,他那雙歪歪扭扭的腿難道你看了不覺得惡心嗎?嫁他還不如嫁條狗,我……”後麵的話他沒機會說了,因為他徹底地惹惱了夏侯雲卷。
雲卷氣瘋了!於是他的下場是——說得正唾沫橫飛的激動時刻,被雲卷當頭一記右直拳揍出黑輪一圈,再一記飛腿踹出了大門,然後他在黑暗中遭無名人群暴扁了一場。
但這不是最震撼人心的,因為接下來,雲卷做了一件連連靖濤都沒法預料到的事情——
淒厲的哀號和“乒乓”的雜音中,雲卷“冷靜”堅定地當眾宣布——她,夏侯雲卷,一個月內嫁連靖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