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毒計(2 / 3)

林大錘在屋內聽到有人說話,就去開門,見是美玉,便客氣地說:“劉大隊長,這麼一大清早就串門來了?請進,請進。”

“是我爸爸媽媽從長春來墾荒隊看我,前天來的。”

“人呢?”

“剛把他們送走,我也急著要回去。”

電話鈴響起,林大錘拿起聽筒:“誰?小土豆,有什麼事嗎?”

“有急事。”電話那頭王豆豆壓低了聲音,“武大隊長和莊青草結婚了!”

王豆豆這個電話是私自打的,沒有任何人授意,他在電話裏說,今天一大早莊青草和武大為一起去找莊大客氣說結婚的事,莊大客氣就感到突然,但架不住莊青草軟磨硬泡,什麼“早結完早利索呀”,什麼“結了婚就省您老操心呀”,……莊大客氣心一軟便同意了。婚房暫時就安置在武大為的辦公室,莊大客氣說要請林大錘來主婚,武大為卻堅決不肯,理由是林大錘這人好別出心裁,讓他一整就弄大發了。於是,決定趁出工前匆匆辦個婚禮,倆人把行李搬到一處,婚就算結完了。莊大客氣反正什麼都由著女兒,隻要青草樂意他就樂意了。這樣,王豆豆才趕緊給林大錘報了這個信。

林大錘一聽武大隊長結婚,感覺太突然,他了解王豆豆不會開這個玩笑,氣得在電話裏直罵:“亂彈琴,這麼大的事也不事先告訴我,總該好好準備一下,畢竟是件終身大事嘛!太不夠朋友了,太不像話!你去給我把武大為找來。”

王豆豆無奈地說:“林書記,婚禮馬上就開始了,武大隊長不讓告訴你。這個電話,是我偷偷給你打的。”

“什麼?”

那頭的電話已經掛了。林大錘雙手掐腰,在屋裏來回踱著步,他傷心的是,這麼些年生死與共的好戰友竟然連結婚這樣的大事都不與自己商量,這不是信不過自己嗎?他越想越氣:“好你個武大為,想媳婦想瘋了,就這麼刻不容緩,真沒出息!”

劉美玉是知道內情的,見林大錘錯怪了武大隊長,她趕緊說:“這事不能怪武大隊長,青草她--”

“莊青草她怎麼了?”林大錘依然怒氣未消。

“她懷孕了。這事她又不想讓她爹知道,武大為實際上是在替王老虎的孩子當爹,你想想,他是什麼感受?你不能責怪他。”

劉美玉是在金曉燕為她的爸媽送行時才知道這事的,為此她感動了一路,她不能讓自己敬重的人蒙受不白之冤。

林大錘一聽這話,好似醍醐灌頂,一下子全明白了。他一把抱住劉美玉,激動地叫道:“大為,大為,我的好兄弟!”

劉美玉被林大錘緊緊抱住,禁不住潸然淚下,那麼劉美玉今天到底為何來到林大錘的房間呢?原來,她送走父母後心裏一直犯疑,為什麼在逼迫自己嫁給左光輝這件事上,二叔二嬸這麼不依不饒呢?一會兒要死要活,一會兒又讓親媽來當說客。她懷疑左光輝在裏麵作祟,於是趁林大錘抱住自己,她邊哭邊說:“林書記,救救我吧,我二叔二嬸又在圈弄我呢--”

林大錘一下子清醒過來,放開劉美玉,滿懷歉意地說:“劉美玉同誌,我太衝動了,失態,失態,對不起!我剛才真的是控製不住自己。”

劉美玉也鬆開了手,平靜地說:“沒什麼,我知道,你雖然抱的是我,可激動的對象卻是武大隊長,我隻是當他的替身罷了,我能理解你。”

“為什麼?”

劉美玉也有些激動:“我和你一樣,當崇敬一個人達到極致的時候,就會產生幻覺,會把周圍的一切都置於不存在。這一刹那,我崇敬你陶醉在戰友崇高境界裏的這種癡迷,所以,我不責怪你。”

“你剛才說什麼了嗎?”

“我說讓你救救我,我實在想擺脫左縣長通過我二叔二嬸對我的糾纏。”

林大錘深情地望著劉美玉說:“左縣長是不會糾纏你的,真正想糾纏你的人是我。”

劉美玉眼睛一亮:“真的?”

林大錘認真地點了點頭:“真的,前天我去長春找到了我的妻子。”

“她對你怎麼樣呢?”她瞧了瞧林大錘,“也許我不該問吧?”

“沒什麼,她連門都沒讓我進,也始終沒聽她說一句透心的話,除了歇斯底裏地喊恨你、恨你,就沒別的話了。”

“這也許就是她透心的話了。”劉美玉幫著分析。

“可這不是讓我透心的話,恨我?她恨我什麼呢?”

“那你心裏應該明白呀。”

“問題就出在我不明白。”

“那我等你弄明白了,再來糾纏我吧。”說完,劉美玉轉身出了門。

左光輝從周泰安那裏了解到,林大錘在艾小鳳那兒吃了閉門羹的詳細經過,就想過來找林大錘談談,順便安慰他幾句,可是他萬萬沒想到,剛到林大錘宿舍門口,卻看見了林大錘和劉美玉熱烈擁抱的這一幕。左光輝的腦袋“嗡”地一下,好像有誰冷不丁給了他當頭一棒。因為當時走廊裏還有人,左光輝意識到自己既不能停留更不能進去,如果闖了進去,隻會使大家都陷入尷尬,說什麼好呢?他急忙轉身離開。

回到辦公室,他越想越覺得憋屈,剛剛在自己腦海中樹立起來的林大錘的高大形象,被他親眼目睹的這一擁抱擊得粉碎,什麼謙謙君子?什麼窈窕淑女?分明是男盜女娼,一對狗男狗女!他不需要細想,事情在那兒明擺著,他現在需要宣泄,需要發作,把心中的這股怨氣發出來,才能輕鬆。於是,他氣勢洶洶地打電話把周泰安叫來,又往馬奇山辦公室打電話卻沒人接,氣得他把電話一摔。

周泰安一進屋,左光輝用手指著他的鼻子嚷:“我的周泰安局長,你們是安慰我呢,還是合夥算好調理我呢?啊?”

周泰安受這莫名其妙地一通指責,不覺一愣:“左縣長,發這麼大火,怎麼回事呀?”

左光輝目光逼人:“你們不是說劉老二兩口子親口說的,劉美玉答應再考慮考慮嗎?”

“是啊,是這麼說的。”

“是這麼說的?那劉美玉怎麼和林書記抱一塊兒去了呢?”左光輝氣狠狠地責問。

周泰安不知所以然:“是嗎,有這事兒嗎?”

左光輝怒不可遏地吼:“是媽你叫大娘,還他媽的是嗎,我是媽個什麼呀,你--”

周泰安遭此一頓臭罵,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於是罵道:“誰他媽吃飽了撐的,亂嚼舌頭?”

“是我親眼看見的!”左光輝斬釘截鐵地說。

左光輝的強硬讓周泰安不容置疑,他有些不安,辯解道:“這事兒我得去問問,可能是--自從嫂子來了以後,劉老二兩口子以為……以為……”

左光輝像一隻好鬥的雞,一步跨到周泰安跟前,聲嘶力竭地喊:“以為--以為個屁,我不是早就告訴過你了嗎,你這個嫂子我是堅決不能要的,離婚隻是早晚的事,還有什麼好以為的?”

周泰安發現自己今天根本不該進這屋,現在倒成了左光輝的出氣筒了。左光輝已經失態了,再待下去還不知會發生什麼事呢,他借口去找劉老二問個明白轉身要走,卻被左光輝叫住了。

“慢!我告訴你,我左光輝也不是非要娶她劉美玉不可,這事兒是他們倆口子找上門來搭格的呢,我娶不成,鬧了半天她劉美玉和林書記倒搭格成了,我這臉往脖領子上伸還是往褲襠裏塞啊?”

周泰安不敢去正視左光輝的目光,囁喏著:“是,是,他劉家是不該這麼整。”說著轉身又要往外走。

“慢,這事兒呀,又牽扯上了林書記,千萬別弄出不是來,明白不?”

“明白。”這下周泰安終於可以脫身了。

周泰安莫名其妙挨了一頓訓,他找到馬奇山,把這事兒對馬奇山一說,馬奇山也替左光輝抱屈,於是兩人徑直來找劉老二。劉老二剛好要坐下吃飯,方麗霞正端湯進來,見馬奇山、周泰安進了屋,便趕緊招呼:“周局長,馬局長,吃了嗎?坐下,坐下,來一塊兒吃點。”

“別跟我來這一套!”周泰安瞅都不往桌上瞅,不滿地把眼神往劉老二、方麗霞身上掃來掃去:“我說你們倆算怎麼回事呀?是耍我們倆呢,還是耍左縣長?”

“這哪兒跟哪兒的話呀,我們倆哪敢呀?到底是怎麼回事,您就直說。”

“怎麼回事?你們家美玉和林書記都抱到一塊兒去了,要說左縣長不行,你們早說呀,這也太眼人了。”馬奇山也是一臉的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