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三爺便出去了,現在還沒回來。”
“他去哪兒了?也沒聽他說有什麼事要辦呢?”孟晚遙思量片刻,又道:“隨他去吧。”
她現在沒空管他,一大堆事等著她做呢。
先回房休息了一會,眼瞅著到做飯點了,便往廚下去。
走到膳房,才發現段若蘭已經在那等著了。
大熱天的,她可真不怕辛勞。
讓人放了把椅子,放了張小桌,桌上放著一壺茶,一碟點心,她坐在那兒正對著膳房門口,準備看好戲呢。
左邊有丫鬟打傘,右邊有丫鬟搖扇,她往當中一坐,好不自在。
見孟晚遙來了,段若蘭微微一笑,“弟妹再不來,我就要派人去請了。”
孟晚遙笑道:“我若不來,咱們謝家今晚就要餓肚子了,重任在身,不敢耽擱。”
段若蘭聽她這話陰陽怪氣,便覺憋悶,攔下孟晚遙身後跟著的流鳶和鄒媽媽,“弟妹見諒,老太太交待了的,不許別人幫你,我若放他們進去,有違規矩。”
“不必進來,我一個人應付得來。”孟晚遙轉頭對流鳶和鄒媽媽道:“你們這裏等著,等飯菜做得了,送到榮禧堂就好。”
“是。”
孟晚遙進了膳房,偌大的房間就她一個人,為了為難她,特意給膳房的下人都放了假,還真是用心良苦。
先前買回來的菜,都是沒洗的,一個個支楞巴翹的杵在那兒。
魚啊肉啊,都血淋淋的堆在盆子裏。
孟晚遙手握菜刀,暗自發笑,都讓她一個人做,那就別怪她了。
菜不洗是吧?帶著泥和蟲卵,那就那麼吃吧。
魚,直接下鍋,熱油一炸,沒處理幹淨的鱗片看起來油汪汪亮閃閃的。孟晚遙嫌棄的用筷子撥了撥,澆上糖醋汁,就這麼吃吧。
除了米飯認真煮了一下,其他的全是糊弄。
段若蘭怕油濺著自己,坐在膳房外麵,隻看見孟晚遙忙來忙去的身影,隻聽見叮叮當當的剁肉剁菜聲。
她暗自驚歎:“孟家這小丫頭真沉得住氣,我當年隻做了一頓,還是哭著做的。看她麵色如常,難道真就這麼忍了?”
段若蘭真恨啊,她恨謝老太太,巴不得孟晚遙橫衝直撞,把老不死的氣死。
同時她也恨孟晚遙,恨一切不服她管教,威脅她女主人地位的人。
出門前她還上香,希望菩薩保佑,孟晚遙能跟謝衛氏鬥得你死我活,沒想到孟晚遙當真洗手作羹湯,賢惠起來了。
段若蘭咬著牙根,暗自不平,正氣悶著,膳房裏忽然飄出來一股濃煙。
這黑煙借著風勢,撲麵而來,頓時嗆得段若蘭和身邊的丫鬟猛咳不止。
流鳶和鄒媽媽見狀就要進去看看,段若蘭怕這是孟晚遙故意想招人進去的詭計,忙道:“攔住她們!”
她不開口還好,一開口,又灌了一嗓子煙,傷了嗓子,竟然說不出話來。喉嚨裏跟拉風箱似的,隻有呼哧呼哧的聲音。
段若蘭雙目赤紅,淚流不止,顫抖著伸出手,指著黑煙密布的膳房。
丫鬟們焦急的看著她吧,不知道她想說什麼。
這時,隻見孟晚遙紗巾蒙麵,閑庭信步一般從膳房後麵繞了過來。
“你……你……咳咳咳……”段若蘭憤怒的想要質問她幾句,奈何一開口嗓子就像火燒一樣,忍不住的幹嘔。
這煙是孟晚遙故意放的,她把木柴泡在水盆裏,泡了大半個時辰,往火上一放,濃煙四起。
而她早就準備好了濕紗巾,輕巧的從後窗翻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