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遙,你聽我解釋……”

“我不聽。”

“先讓我看看行不行?”

“你走開。”

兩人追追趕趕,一路爭執。

謝家的奴仆們見三爺和三太太吵了起來,生怕牽連到自己,避之不及,一個個背轉身去,恨不得就地刨個洞藏起來。

兩人一路吵著回到了修竹院,丫鬟婆子們都嚇了一跳。

孟晚遙走在前麵,一進屋就看到兩個大食盒擺在桌子上。

流鳶驚道:“姑娘這是怎麼了?平常您還常教導我,喜怒不形於色,怎麼跟三爺在外麵吵了起來?”

孟晚遙往床上一坐,背過身去不肯吭聲。

這時謝明铖也進來了,站在門口,也沉著臉默不作聲。

一個兩個的不說話,流鳶隻好先開口了。

“早上三爺聽見我們說小姐愛吃摘星樓的飯菜,特意跑到城西去給您買了回來。一回來得知小姐被老太太叫去,急得是衣裳也來不及換,茶也沒喝,氣也沒喘,就往榮禧堂去了。

別的不說,單看三爺這份心意,就算有什麼不妥當的,小姐也該寬容一二。”

孟晚遙聽到他急著去幫自己,就有些心軟了。但落不下麵子,她咬了咬唇,不服道:“又不是我要跟他吵,明明是他先擺臉色的。”

這時青苗恰好端著酥肉丸子進來,見氣氛如此緊張,試探著問道:“這是我們夫人親手做的,小姐特意叮囑給三爺留的,有些涼了。三爺、小姐,你們還……還吃嗎?”

流鳶拎起食盒故意道:“兩位主子都氣飽了,哪有地方吃東西?走,咱都拿走。”

青苗被流鳶拽了出去,孟晚遙剛才在老太太那裏隻吃了幾口白米飯,還餓著肚子呢。

料想謝明铖也是一樣,糾結再三,她對窗外喊了一聲:“熱去吧,一會兒吃。”

外麵傳來幾聲輕笑,“已經熱去了,姑娘放心。”

孟晚遙哼了一聲,流鳶這丫頭,膽子越來越大了,故意捉弄人。

不待她計較,謝明铖關上了門,走到她跟前恭恭敬敬的拱手作揖。

孟晚遙忙問:“你這是做什麼?”

謝明铖老實道:“給娘子賠罪,一萬個對不起,在下知錯,再也不敢給你擺臉色。”

孟晚遙忍著笑,嗔怪道:“莽夫,哪有你這樣哄人的。”

謝明铖不是個蠢人,可他對女人真是一竅不通。

人家分明暗示他親親抱抱舉高高,他卻想:娘子這話是不是說我不夠文雅?請罪的方式不夠正式?

隨即了然道:“你且稍坐,我去去就來。”說罷就要走。

孟晚遙忙問:“你幹什麼去?”

“我去柴房拿點柴。”

孟晚遙又問:“拿柴幹什麼?”

“負荊請罪。”

孟晚遙咬了咬白牙,氣道:“怪不得你二十四歲才成婚,怕是有許多女子給你暗送秋波表白心意,都被你這個木頭給辜負了。”

謝明铖愣在原地,琢磨了下孟晚遙這句話,惆悵得揉了揉眉心。

怪不得人家說女人心海底針,女人的話從來不直說,哄老婆簡直比打仗還累。

他挨著孟晚遙坐下,看著她賭氣的背影,“這麼說,你剛才是在對我表白心意?”

“胡說!”孟晚遙轉過身打算捶他幾下,剛一抬手就被他鉗住了手腕。

謝明铖笑得頗為得意,拉著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口,“你摸摸,我是木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