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晚遙從身上取出一個手指大的小木筒,木筒裏是紅布包裹著的銀針。

孟晚遙伸出手指,在謝老太太眉心處向上移了兩寸插入一針,謝老太太頓時哼了一聲,有了反應。

孟晚遙又在她左右太陽穴、頸骨下三寸,各施一針。

不到半盞茶的工夫,謝老太太緩緩睜開眼,“我這是怎麼了?”

孟晚遙答道:“婆母,您病了,我給您施了針,現在覺得怎樣?”

“你?”謝老太太狐疑的盯著孟晚遙的臉,不大相信。

謝舒遇在一旁,忙道:“太奶奶,剛才大夫都束手無策,多虧了叔祖母,您才醒過來的。”

謝老太太“嗯”了一聲,看了眼一屋子的人,虛弱道:“我覺得喘不上氣,渾身沒勁。”

孟晚遙探了探她的脈搏,“等會兒我給您仔細查查,也好對症下藥。”

謝老太太點了點頭,大家看著老太太緩了過來,都鬆了口氣。

謝明欽道:“那就由弟妹先在這兒照看吧,回頭再安排大家輪流來伺候。”

於是眾人便散了,孟晚遙讓謝明铖先回去,她料理完老太太這邊的事再回修竹院。

屋裏隻剩下老太太的四個丫鬟春花、秋月、夏荷、冬雪,還有謝舒遇。

孟晚遙命她們解開了老太太的衣裳,謝老太太腿上的燙傷幾乎快要好了,隻留下一些癟掉的膿包,還有些餘膿。

孟晚遙看了眼老太太虛弱的樣子,輕聲道:“腿上的傷,好得差不多了,看來不是這裏引發的炎症。”

春花在一旁解釋:“多虧了三太太您送來的霍安堂秘製燙傷膏,確實有奇效。老太太晚上抹了能少些疼痛,白天抹上,就這麼晾著蚊蟲也不來叮咬。”

早晚都用?怪不得。那個燙傷膏裏,孟晚遙多加了一味麻藥,也可以說是慢性毒藥。

她原本讓老太太每晚塗一次,這樣大概半個月用完,之後人就會像枯樹一樣,器官麻痹,心衰無力,終日臥床,也就沒有精神折騰她了。

沒想到這謝老太太貪圖舒服,黑天白夜的塗,抹的太勤,再加上謝舒遇香囊一直提著她的精神。

兩下作用,謝老太太自以為自己精神越來越好,實際身體被掏空了都不知道,竟然提前倒下了。

秋月忽然想到:“燙傷膏已經見底了,三太太您若是還有,再拿一點給老太太用吧。”

孟晚遙搖了搖頭,不敢再給她用了,現在是自己在醫治,萬一把她送走了,不好交代。

再說,前幾日剛剛鬧了矛盾,謝老太太這個時間點撒手西去,萬一大家都歸罪於被孟晚遙氣死的,豈不弄巧成拙?

孟晚遙道:“好到這個程度,不用抹燙傷膏了,我回頭送兩副膏藥來,貼兩日就好。對了,老太太今日怎麼會突然病倒?”

謝舒遇道:“太奶奶今日去參加宴會,才吃了些酒菜,就說頭暈。也不知怎麼的,起身便不行了。”

冬雪道:“老太太已經好些日子沒喝酒了,今日覺得身子爽快,多喝了幾杯,該不會是酒的緣故吧?”

孟晚遙含糊應了一聲:“或許吧,老太太脈象虛得很,我先回去擬一個滋補的方子來,看是否見好吧。”

孟晚遙在書房坐了一會,打算先給謝老太太解解毒。

用自己的醫術治好她,豈不是顯得自己不計前嫌尤為孝順?以後老太太再有個什麼好歹,鍋也就扣不到她腦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