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如惠慘白的臉上多了一抹尷尬的神色,“一言難盡,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官府已經給了我貞潔牌坊,我怎麼能……”
話未說完,月離領著一個憨厚的婆子到了門口。
溫如惠咽下下麵的話,又喝了口茶。
老婆子身後還跟著個十一二歲的小女孩,月離拉著那女孩的手,牽著她進來。
見老婆子局促的弓著身,一雙老眼在孟晚遙和溫如惠之間徘徊,月離便給她指了指,“這位是我們三太太,旁邊那位是二太太。”
老婆子堆著笑,連忙拉著小女孩跪下磕頭,“郝婆子和小外孫女補兒給兩位太太請安。”
孟晚遙笑道:“快起來,我們年輕,不該受您的禮。月離,快搬凳子過來,請郝婆婆坐著說話,給孩子拿吃的。”
郝婆子搭了邊兒坐在椅子上,她的外孫女補兒坐在一旁的小凳上,抱著月離給的糕點,小口小口的抿,乖巧得很。
孟晚遙給溫如惠解釋道:“那日,我和三爺在山裏野炊,被雨給隔住了。幸好在山上發現房屋,就在屋子裏避了一夜的雨。”
說著她便對郝婆子道:“未經允許,用了你的屋子、被子、還有柴禾等等,實在是冒昧,還請婆婆不要見怪。”
“哪裏的話?太太客氣了。我那日是不在家,若是在家一定好好招待你們。我們是窮苦人家,當然也沒什麼好招待的,粗茶淡飯好歹能讓你們吃口熱乎的。
說起來也真是巧,補兒在城裏做學徒,那幾日我聽說她挨了打,就進城來了。那老板是個黑心的,手也狠,成日的打人。
我就想帶她回去,可是那老板非說補兒在他們那學了手藝,不能白白放人,定要我花五兩銀子去贖。”
郝婆子說到這兒不由歎氣,“這孩子從小父母都沒了,我們娘倆相依為命。我老了,也賺不了什麼錢,勉強種地維持生計,別說五兩,一兩也沒有。
雨停了,我就一路哭著回家,想把房子地都賣了,估摸著能湊三四兩,再求一求老板。
沒成想一回家就看到了你們二位留下的銀子,差點把我嚇死,我還以為神仙顯靈了呢。”
孟晚遙笑了笑,“我們哪能白用你們的屋子,那些錢是留給你們的房錢,你能派上用場,我們也高興。”
郝婆子連連點頭,“是是是,我特意找了識字的給我看了你們留下的字,才知道是您二位好心。可這錢實在太多了,我這輩子也沒見過三十兩銀子。
五兩拿去把補兒贖了出來,剩下的我一分沒動,聽說將軍去打仗了,太太您一個人在家,少不得有許多花錢的地方,特意把剩下的錢給您送回來。”
郝婆子說著從懷裏摸出那包沉甸甸的銀子,交給月離,“請太太看看,一點不少。”
月離看向孟晚遙,實在不知道這銀子該不該收。
孟晚遙搖了搖頭,“婆婆不必客氣,這點錢與我們來說不算什麼,你卻能用它蓋房子買地,補兒也這麼大了,姑娘家愛漂亮,多給她做幾件衣裳。”
溫如惠也道:“我這弟妹是熱心腸的人,她既然已經給了你們,沒有收回來的道理,你就拿著吧。”
“就是,就當是我給孩子的,我看著小姑娘長得怪水靈的。過來,讓我好好看看。”
補兒連忙起身,用衣角擦了擦手上的點心渣子,走到孟晚遙跟前,瞪著一雙黑溜溜的眼睛看著她。
孟晚遙拉著她的小手,“今年多大了?”
“回太太,十一歲了。”
“呦,隻比舒兒大了一歲。把舒兒叫來,難得府裏有和她差不多大的孩子,能一塊玩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