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葬在謝家祖墳,我恨謝家,我恨這對涼薄的父子,死生都不願與他們再見,你……能幫我嗎?
菀寧,我……我錯了,你幫我這一次。
菀寧,我我……我求求你……
我寧願做個孤魂野鬼,我再也不要跟謝家人扯上關係了……”
她忽然情緒激動起來,不停地嘔血。
孟晚遙咬了咬牙,“好,我答應你。”
段若蘭露出釋然的神色,而後劇烈的喘息著,用最後的力氣斷斷續續的說出那個秘密:“回春堂……趙六……還有……玉佩碎……”
段若蘭沒有說完,已經氣絕身亡。
*
第二日一大早,謝明欽報說段若蘭染急病身亡。
距離謝寶元夭折不到兩個月,靖忠侯府又一次辦起了喪事。
靈堂剛剛擺好,段若蘭的侄子衝了進來,嚷著要開棺驗屍。
謝明欽和謝謹仁做賊心虛,自然不讓,讓管家帶著家丁將人趕了出去。
可沒多大一會兒,那人帶了官兵趕了過來。
京兆府尹是個老頭,客套的拱了拱手,“謝侯爺,有人告你殺妻,請跟我走一趟吧。”
全府上下一片哀嚎,眾人自然是隨著差役跟到京兆府去看審案,除了孟晚遙和溫如惠。
孟晚遙趁亂拽住溫如惠的手,二人回到了落文館。
“如雲、守心,給你們太太收拾東西。”孟晚遙對溫如惠道:“你今晚就走。”
“可是樊青他……”
“我派人通知他。今晚三更,他會再次扮作采花賊,弄出很大的動靜,將你帶走。
這樣謝家也沒辦法去找你娘家說什麼,你是被迫的,也沒有違抗皇命,不會被通緝。
謝明欽今天回不來,謝謹仁不會連夜去報案,你們隻管等到天亮出城就安全了。”
孟晚遙說出拿出一封密信,“如果不知道去哪兒,就去江寧,我的師傅在那,他可以照拂你們。實在不行就隱居山林,或者出關,總之以後是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
溫如惠攥著密信,不由自主的熱淚盈眶,“如果別人發現你幫我……”
“我會咬死不認,你把你兩個丫頭的賣身契給我,我會把她們送到我娘家去。等到風聲過去,我會把賣身契還給她們,許她們自由。”
如雲、守心聽到這話,也掉了眼淚,“三太太,我們打死也不會供出你的。”
“小姐,走吧,走得遠遠的,去過活人該過的日子吧。”
溫如惠含著淚點了點頭,“我這一生,從未得到過什麼父母之愛夫妻之情手足之誼。
我性格寡淡,鮮少與人來往,更沒有知心的朋友。
一生之中,唯有兩個人,給予我畢生不可得的溫暖。
一個是程菀寧,一個是你。我沒有機會報答程氏,恐怕我也沒有機會報答你了,讓我叫你一聲妹妹吧,行嗎?”
孟晚遙紅著眼眶,打開櫃子,將祭拜程菀寧的香插在香爐裏點燃,“我們這就結為姐妹,豈不更好?”
溫如惠連連點頭,二人對著香爐磕了頭,幹了一杯酒,溫如惠將守心如雲二人交給孟晚遙,“以後你們伺候妹妹就如同伺候我,要比對我更好,我做不了什麼,你們替我報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