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下午,謝明铖辦完事從外麵回來,又在大堂裏看見了袁少白。
他一個人自斟自飲,頗為自在。
謝明铖懶得理他,徑直上樓,卻發現孟晚遙不在房間,不由得心裏一慌。
“小二,看見我夫人沒有?”
“咦,中午還在和袁公子吃飯呢,後來就沒看見了。”
謝明铖眉頭一皺,衝到袁少白麵前,“我夫人呢?”
“問我做什麼?誰讓你不把自己的夫人看住了。”
謝明铖一把揪住他的脖領,“你把她藏哪兒去了?”
袁少白趕緊扳住他的手,“謝將軍,我要是死了,你就永遠都不知道你夫人的下落了。”
謝明铖冷哼一聲,無奈的將他丟到椅子上。
袁少白揉了揉脖子,故意不緊不慢的吃了幾口菜,喝了一杯酒。
眼瞅著謝明铖麵色越來越難看,為了避免自己被他打一頓,袁少白才道:“此處往東十五裏,就是陵川渡,她說她在第一次見麵的地方等你。你要是想和好,就趕緊去。你要是不想和好,她就真的回京城了,你別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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陵川渡冬天的景致,和夏日完全不同。
樹木都枯黃了,一地蕭瑟。
孟晚遙等了許久,一開始站在橋柱上金雞獨立,後來累了,蹲坐在橋頭,像個走丟了的石獅子。
橋下的水還沒有結冰,嘩嘩的流著,她將頭枕在膝上,默默地聽水流的聲音。
“大冷天的,你在這做什麼?”男人的聲音冷不丁響起,她迷迷糊糊睜開眼,看見謝明铖慍怒的臉。
他好像每天都在生氣,孟晚遙揉了揉酸痛的脖子,“我在這兒等你啊,你忘了嗎?這是我們第一次見麵的地方。”
謝明铖沒有說話,隻是看著渡口的落日,默默出神。
孟晚遙凝望著他偉岸的身影,鼓起勇氣道:“我們重新開始吧。”
謝明铖側過頭,“怎麼重新開始?”
“像第一次認識那樣,不要再想從前的事了,我們回京後,像以前一樣平平淡淡的過日子,好不好?”
謝明铖看著她懇求的目光,心頭一軟,迅速背過身去,“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先回去吧。”
孟晚遙不甘心,猛地站起身,“我要你現在就答應我,你不答應我,我……我就跳下去。”
冬日的河水冷到刺骨,謝明铖才不信她這麼怕冷的人,會犯個這個傻。
他自顧自往前走,卻忽然聽到嘩啦一聲,岸邊路人大喊:“有人落水啦!”
謝明铖猛的回過身,橋上已經沒了孟晚遙的身影。
“晚晚!”謝明铖大喊了一聲,橋上橋下,連個人影都沒有。
孟晚遙會水,如果她落到水裏不浮上來,隻能說明她自己想死。
謝明铖瞬間覺得頭皮發麻,一躍跳入水中,從冰冷的河水裏,將孟晚遙撈了上來。
“晚晚,你醒醒,我答應你!”謝明铖焦急的按壓著她的胸口,孟晚遙終於吐出兩口水來,而後又暈了過去。
*
袁少白在客棧裏苦等了半天,沒成想等到了兩隻落湯雞。
兩人渾身都濕透了,謝明铖打橫將孟晚遙抱進店裏,一疊聲的吩咐道:“小二,快拿熱水來,幫我去請大夫!”
袁少白跟在身後著急的問:“她怎麼了?你怎麼把人逼成這樣了?”
“走開!”謝明铖沒好氣道:“你要真關心她就請大夫來,別在這添亂。”
謝明铖將門一關,連忙翻了翻孟晚遙的包袱,給她換上幹淨的衣服,再裹上被子,不斷地揉搓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