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奕迅有一首歌,叫《打回原形》,仿佛就是我的主題曲。

“如果我,露出了真身,可會被抱緊?”

我怕,我露出了真身,他就會轉身……

“驚破壞氣氛,誰都不知我心底,有多暗。”

隻要我跟他保持距離,不進一步發展,他就不會知道我那黑暗的過去……

“如本性,是這麼低等,怎跟你相襯。”

可能有人會說,不嚐試一下說出來,怎麼知道對方會不會接受?店長和小瑩都知道我的過去,也接受了我。可他們都是同性,一個是長輩,一個是朋友,並非我的心上人。而且對他們袒露心聲,已經花光了我僅餘的勇氣了。

我沒有勇氣向喜歡的人表白,沒有信心相信他會接受我。如果我跟他一直不接觸,那我就永遠都無法確認他會不會接受我。既然永遠不知道,那就像薛定諤的貓一樣,我可以騙自己,也許會接受。

我寧可懷抱著這個“也許”,默默期待這個幸福的可能性,也不願意向他傾吐心聲後遭到拒絕。如果要愛人,就得先有被拒絕和受傷的準備,可我既害怕被拒絕,也無法承受這種傷痛,所以不可能跟他有任何發展。

為了確保維持“薛定諤的貓”的狀態,除了偷偷觀察他之外,我刻意回避與他的任何接觸。隻要不接觸,就不會有機會發展關係,這樣是最安全的方法。受傷的人隻有我一個。

可是現在,他就在離我不到1米之外,還向我伸出了手,我精心構築的防線,被他一秒鍾就打破了,怎麼辦?怎麼辦?

好冰!

一隻冰冷的手抓住我的手腕,把我的思緒拉回現實。不用看我都知道,這種觸感,是徐正希。

他接過鄭鈞儒向我遞來的紙巾,放到我的手裏。又忽然用手指在我臉上劃來劃去。

“好癢啊,你幹嘛。”我撥開他的手。

“我已經暗示過大家,不要在意你是咖啡色的,所以你慢慢去洗掉就好哈,我先去幹活~”說完,他就一蹦一跳地走了。

果然,班裏的其他同學早就開始忙自己的事情,鄭鈞儒也在跟班長談聯合作戰的大計,沒人注意到我。

除了我的好姐妹小瑩。

“小雙,你怎麼突然走了?啊哈哈哈哈哈哈!”小瑩看著我突然狂笑不已。

“趕緊的,你趕緊去洗臉!”她推著我到洗手間。

我對著鏡子一看,鋪滿咖啡粉的臉上,多出了一坨便便的圖案!

徐正希這個死人!在我臉上畫大便!

“你怎麼對著大便笑得這麼甜啊?”小瑩好不容易止住了笑,問我。

我哪有笑!我要揍死他!但聽了小瑩的話,我才留意到鏡子裏的自己,嘴角微微上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