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修言若有所思的打量著穆如清,若是她也做了那個夢,她今日的舉動倒是說得通了,隻是。。。當真有這樣的巧合麼?
穆如清隻當他還在心裏衡量,坦然的任他打量。
“恕在下冒昧問一句,穆姑娘隻不過是上下嘴皮一碰,無憑無據,顧某如何能信?”顧修言還是有些猶疑,畢竟兩個人經曆一段同樣離奇的夢,實在是過於巧合了。
穆如清拎起茶壺給自己續茶:“天涯咫尺,還不算是憑據麼?”
“一間酒樓?”
“先生該明白,它不僅僅是一間酒樓。”
顧修言不動聲色的試探,卻發現穆如清再不提關於他將來如何的事情。
若是對於一個沒有夢到過後來事的人,她一筆帶過後再不提及,無疑是最正確的選擇,畢竟那樣的無稽之談,做個話引子已經足夠了,可是對於顧修言來講,他更想知道她是不是和他夢見了一樣的事情,但她卻無意再談此事。
不過一瞬,顧修言做出了決定。他舉了舉手中的茶杯:“天涯咫尺門口高懸的牌匾,據說便是出自主人之手,笑迎天下客,不拒咫尺仇,穆姑娘有如此胸懷,定是言而守信之人,能與姑娘相交,顧某之幸。”
穆如清亦微微抬了一抬茶杯,垂眸喝茶間,嘴角輕輕勾起。
她知道,這項合作,成了。
“既然先生答應了,那麼還請先生先幫我一個小忙。”穆如清顯然早已做好了計劃,當下便直言道。
顧修言輕笑:“穆姑娘還真是不肯吃虧,說說看。”
“將太子妃的人選,換成穆如亦。”
顧修言晃了晃手裏的茶杯,問道:“這是為何?穆姑娘打算以德報怨?”
“以德報怨?我可沒那麼大的胸襟,睚眥必報才是我的風格,更何況,先生方才還說,我可是不肯吃虧的人。”穆如清顯然心情頗好,極有興致的調笑了兩句,然後才正經回答顧修言的問題,“得到了再失去總是會比從未擁有更痛苦一些不是嗎?”
顧修言沒有料到穆如清會同他調侃,怔了一下才笑道:“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誠誠不欺我。”
。。。
不久後,穆如清帶著素玉從天涯咫尺出來,徑自回了侯府,去書房尋了父親,父女二人說了半晌話。
不日,府中便傳出了長房姑娘即將出嫁的消息。
很快,穆如亦就坐不住了。
“姑娘,二姑娘來了。”素影打起門簾,說道。
穆如清翻書頁的手指微微一頓,神色如常的放下書,起身迎上去:“令儀來了。”
穆如亦笑著握住穆如清的手:“長姐總是門也不出一步,怕都要悶出病來了。”
“這天氣越來越熱,外邊又沒什麼稀罕事,出去做什麼,沒得再熱出病來。倒是你,這麼熱的天兒,怎麼來了?”穆如清不著痕跡的從穆如亦手中抽出自己的手,轉身斟了杯茶遞給她。
穆如亦耐著性子吃了些茶,便迫不及待的切入了正題:“我聽外邊都在說長姐喜事將近了,可是真的?”
穆如清故作羞怯的抿嘴一笑:“可不是麼,爹爹說皇上那邊有意完婚,娘親正準備過兩日便進宮,聽貴妃娘娘的示下。”
穆如亦的神色頗有些僵硬,強自扯著嘴角笑道:“那真是恭喜長姐了。”
穆如清卻長歎了一口氣,頗似憂愁道:“也沒甚好恭喜的,太子殿下府中,有六房侍妾,過了門還有的煩呢,不過也不是什麼大事,左不過是侍妾而已,將來做個昭儀良人便到頭了,我已想好了,從前的便罷了,我過門後,是斷不許什麼側妃通房再進門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