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安撫完所有女子後，凰靈陌便退出車廂，將空間留給她們。
在將車門輕輕關上的那一刻，凰靈陌輕歎了口氣。
這下可有些難辦，目前這些女子都舉目無親、無家可歸，把她們安頓在最近的城鎮裏也不太現實。亂世將臨，到處都是亂民、匪賊、流寇，這麼幾名美豔的女子獨自生活難免會讓一些宵小心生歹意，安全根本無法保證。
算了，還是等到了幽都再說吧。
凰靈陌也沒想到這北域的綱常秩序竟會糜爛到這個地步，到處都是散亂的難民和匪寇。
北漠大軍還沒打過來，一路上所過之城，甚至是一些大型城池，除了一些虛職長官還在地方上留守，其他長官和城防軍隊竟都消失的無影無蹤，真不知是被匈奴嚇破膽還是……思緒至此，凰靈陌的一雙美眸望向南方，眼神也逐漸深邃。
唉！管他呢，當下她凰靈陌隻關心自己能否在這次北漠入侵的浩劫中存活下來，並組織起力量進行反擊，哪還有心思再去憂慮這些。
成大事者，絕不可自相幹擾。
凰靈陌隨便編了一句牛語，並深以為然。
……
陰沉的黃昏降臨，無盡的黑暗逐漸驅逐著那一抹殘陽的餘暉，此時的路麵上，滿地的血液在暗色的籠罩下呈現出瘮人的暗紅色，空氣中彌漫著的血腥味經久不散。
“公主殿下，您看！”
尉遲靖捧起一枚玉牌呈交給凰靈陌。
凰靈陌拿起玉牌端詳起來，上麵赫然有著一個大大的“梁”子，可無論是形製還是紋雕都與之前那梁家紈絝的不同。
“還有什麼發現？”
“啟稟殿下，所有的屍體都在這了，通過搜查，可以確定大部分是梁家的人，其中有不少是武侍。至於其餘人的身份，因沒有物件可以憑依，所以屬下也無法確定……”
尉遲靖稍微頓了一下，繼續補充道：“可從衣飾來看，應該也不是什麼山匪之流。”
聞言，凰靈陌一臉怪異，可沉吟片刻後，旋即直接下令道：
“天色已晚，今晚就在這安營休息。還有，問問那些灰甲兵，他們應該知道些什麼。”
“得令！”
一炷香時間不到，尉遲靖便帶著幾名灰甲兵過來。
“稟殿下，剛剛仔細盤問過所有灰甲士卒，可他們也不清楚是這麼回事，隻以為這是梁家車隊的內訌。”
“內訌？怎麼會？”
凰靈陌倒是有些疑惑地問出聲來。
隻見尉遲靖手臂向後一揮，幾名灰甲兵走向前來。
“大人！昨日夜裏我們剛剛安置好營帳，便聽到一陣嘈雜的廝殺聲，因為營帳離梁家貴公子們的馬車較遠，等我們趕到時，除了公子們和他們的侍從外就隻剩這一地的屍體。”
“然後呢？”
“然後我等便見那些梁家公子在不斷咒罵，好像在罵什麼賤脈，叫梁什麼賓來著。”
“賤脈，姓梁……”
凰靈陌喃喃自語，若有所思。
此時，尉遲靖上前一步道：
“這幾名灰甲士卒是值守在外的，他們說有一名官長帶著幾個隊頭很晚才回營。”
“那些個官長和隊頭們呢？”
凰靈陌有些疑惑地問向尉遲靖。
“那官長和幾個隊頭都還在這，可屬下已問過他們，他們卻說自己整夜都在營帳裏休息。”
尉遲靖皺了下眉頭，也是有些奇怪道。
“大人！可我們確確實實看到他們是黑天裏才回來的，那官長見我打瞌睡，還用鞭子抽打了我一頓。”其中一名灰甲兵指著自己手臂上的鞭印急促地說道。
見狀，凰靈陌撚著下頜，來回踱了兩步後，黛眉一彎，便有了主意。
“嗯，此事就先這樣，你們且先行退下，尉遲將軍留下。”
“是！大人。”
幾名灰甲士卒拱手行禮後，便退了下去。
“殿下還有何吩咐？”見他們離遠後，尉遲靖才繼續問道。